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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虛雲老和尚」相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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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8 13:32:1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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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云和尚述年谱

予俗姓萧。系出兰陵。梁武帝之后。世居湖南湘乡。父玉堂。母颜氏。清道光初年。父宦游闽。戊戌己亥间。佐治永春州幕。父母年逾四十。忧无后。母赴城外观音寺祈子。见寺宇残破。及东关桥樑失修。发愿兴建。父母同梦一长鬚着青袍者。顶观音跨虎而来。跃卧榻上。惊起互告。遂有娠。翌年父移佐泉州府幕。

道光二十年庚子一岁(一八四○年)
七月二十九日寅时。予诞生于泉州府署。初堕地。为一肉团。母大骇慟。以今后无复举子望。遂气壅死。翌日有卖药翁来。为破之。得男。由庶母王氏抚育。

〔是年大事〕
鸦片战争起。清道光一十九年。(西曆一千八百三十九年)粤督林则徐禁鸦片。焚英商藏烟。英国进兵广东。

道光二十一年辛丑二岁

道光二十二年壬寅三岁
〔是年大事〕
江甯条约成。开五口岸通商。割香港给英国。

道光二十三年癸卯四岁
以上四年在泉州。

道光二十四年甲辰五岁

道光二十五年乙巳六岁

道光二十六年丙午七岁

道光二十七年丁未八岁

道光二十八年戊申九岁

道光二十九年己酉十岁
以上六年在漳州福宁。

道光三十年庚戌十一岁(一八五○年)
父复回泉州。祖母周氏。年老。以予兼祧继叔。为定二室。一田氏。一谭氏。二家皆湘籍宦于闽者。世交也。冬月祖母周氏去世。父丁忧守制。

〔是年大事〕
洪秀全起义于金田。

咸丰元年辛亥十二岁
二月。予父以事往臺湾。携予行。初乘小洋船。由厦门出发。于茫茫大海中。现一物大如山。高出海面数丈。全船人均合掌念观世音菩萨。船行半小时。始见鱼尾形。其长不知若干里也。

〔是年大事〕
洪秀全陷永安。称太平天国天王。

咸丰二年壬子十三岁
予随父送祖母生母灵柩。回湘乡安葬。请僧人至家作佛事。得见三宝法物。生欢喜心。家中藏有佛经。初看香山传。观音菩萨成道事。熏染于心。八月。随叔父蒲堂。进香南嶽。遍游诸剎。若有夙缘。不欲回家。以畏叔严。不敢言。

咸丰三年癸丑十四岁
父窥予有出尘志。欲因势利导。留于家中。请一位先天大道王先生。教在家修行法。令看各种道书。及教内外气功。心弗善也。然又不敢言。冬父服闋。付予属叔父管教。自往福建。佐厦门关事。

〔是年大事〕
洪秀全定都南京。曾国藩募湘军。

咸丰四年甲寅十五岁

咸丰五年乙卯十六岁
父在厦门关二年。又回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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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8 15:13:1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离尘向觉 于 2012-8-19 08:40 编辑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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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虛雲和尚於香港加路連山南华体育会运动场內
水陆法会大坛前与弟子知定等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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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四十一年壬辰师一百一十叁岁   
是岁春。师病稍癒。日领眾安禪行道。收拾残局。自夏历正月至叁月。北京四次电粤。请师北行并派员南来护送。师告眾。均主缓行。师曰。「时机至矣。今日全国僧伽。各兢兢自守。乏人提领。如一盘散沙。倘不团结。成立一有力量机构。其事变恐不止一云门也。我為佛法故。义当北行。」乃选寺中老成者护院。安眾已定。行有日矣。乃自书一联云。

坐阅五帝四朝
不觉沧桑几度
受尽九磨十难
了知世事无常

四月初四日。(即四月廿七日)师偕侍者佛源。觉民。宽度。法云。及护送人员。起程北上。各乡村民眾。一时奔走追送者数百人。师遂离开云门。溯民叁十二年癸未。师以重修南华事竣。於是冬十二月。移锡云门。初至时残垣断壁。殿宇荒凉。所谓法堂上草深叁尺者。仅有一僧人奉事香火。师住后。四眾云集。绕者千指。而师一方面筹募重修。同时又顾及百餘人四事供养。此数年间。更值日寇侵华。交通断绝。日在危疑震撼中。其艰辛实十倍於南华时代。师以大无畏力。集僧眾。用少数工人。自爆石。自烧砖瓦。自伐木材。自建造。自髹漆。自造像。自开垦。自种植。自癸未至壬辰。前后十年。建设殿堂阁寮。厅楼库塔一百八十餘楹(其详载云门山志)殿宇閎丽。法相庄严。亦难能也。尤可记者。云门宗派。传至十世光孝深而止。其后失传。宗派不继。师為考查派系。度僧数十人。承继云门法脉。重振宗风。兴灭继绝。為云门延一线法脉。今师离云门去矣。十年心力。百世奇缘。知偃祖於常寂光中。点头微笑在。

〔附记〕虚云大师在云门
 佛源

在一九四叁年的冬天。李济深主任把蕴藏在曹溪宝林山中的龙象虚公老人。接到了乳源的云门山大觉寺。去振兴云门宗的发源地。——文偃禪师的选佛道场。云门。在偃祖的当时。(朱梁时期。)悟道者七十有六。常住僧眾约六百人。地方宽敞。山水幽秀。人烟稀少。四时不闻鸡犬之声。诚乃华夏衲僧办道的圣地。偃祖后。便日益衰落。在云老去时。仅有一僧看守。而寺之週围树木。几已伐尽。全寺四壁萧条。满院荒烟蔓草。境色凄凉。寺中什物全空。守僧一碗一筷。衣履襤褸。文偃祖师之肉身。独自默然地坐着在破烂的祖堂中。似乎在等待着这位為佛祖生辉的宗匠来临。云老已到云门。便刻不容缓的兴工。并亲自动手。昼夜不休的领导着南华同去的几位小狮子挑着挓着。每有旁人拿不动的木头和巖石。老人可随便搬起。不久的时光。便把旧有的腐烂的殿堂。一层层的撤掉了。地基也一方方的填平了。僧眾也渐渐增多了。工匠也计画着全盘的新样。叁进四横。工程浩大。每日总在百数十人。惨淡经营。经过了整个九年的辛苦。直到去年。全寺殿堂才焕然一新的出现了。寺里的庄严佛相。金碧辉煌的在大雄宝殿放大光明。禪堂里的静香。结成了香盖。农场开闢了数十亩荒地。各种的庄稼。都在老人的领导下生產得非常的繁茂。满山的绿林。都成了行树。美丽的花草。四时放出奇葩。尤其是优曇花。在去年六月的戒期里。开得特别优胜。真是实现了人间净土。寺前凿有放生池。池水深广。每当雨后初晴之时。群鱼戏水。乐境无穷。都是这位老人赐与的。云老的精神。非常健旺。去年正月。曾到九仙巖去游览。九仙巖距云门有六七十里。另外还要上山。而云老当天回转。来往步行。毫不表现疲倦。云门附近的农民。常沐着这位老人的恩光。每有疾病。则施以医药。有饥饉。则给以食粮。遇事故。则与之排解。寻声救苦。无微不至。今年云门土改了。村农都对这位老人表示敬仰。自觉自愿地分了二叁十亩水田给寺里。目前寺里尚住有五六十位僧伽。他们久随这位老人薰修禪定。日常虽在劳动生產。而其道心。是非常纯洁的。现在。云门的房屋。已从荒烟蔓草中。雄壮而美观的建立起来了。这都是老人的力量。本来。云老还打算继续修建海会塔的。只因眾生的福浅。缘未成熟。云老便於今年的四月离开云门了。

韶州人士及归依弟子。闻师至。郊迎十里者逾千人。住大鑑寺。每日来参礼者途為之塞。不以时移境异易其信心。

初十日附粤汉车北行。十一日到武昌。住叁佛寺。沿途劳顿。楚疮毒发。陈真如居士為照料。医药服食。慇懃备至。该寺主持大鑫和尚。亦尽东道之谊。得起居安适。病稍癒。应鑫和尚请。為主建一观音七。归依者二千餘人。法事毕。将扶病北行。叁佛寺大眾请留影纪念。师题一诗云。

业风吹送到武昌 老病驰驱累眾忙 叁月淹留叁佛寺 一场灾难一惭惶
无心欲跨楼头鹤 有愿同登选佛场 尚想玉泉关壮繆 能於言下悟真常

七月二十八日由护送人员陪伴。师及侍者等。附京汉车北行。抵京时。诸山长老。及居士林等各团体。到站迎接。李任潮。叶遐庵。陈真如诸居士。导送至广化寺驻锡。后以人多参謁。移住西城广济寺大剎。师抵京后。与当道往还。以湘省同乡。滇南旧雨。夙有因缘。故对於护法事。堪称便利。初。师未抵京前。已有函电往復磋商。故於五六月间。先由圆瑛赵朴初等。在广济寺成立中国佛教协会筹备处。全国佛教代表百餘人出席。拟举师為会长。师以老病辞。乃举圆瑛為正会长。喜饶嘉措。赵朴初等。為副会长。而推选达赖喇嘛。班禪额尔德尼。虚云。查干葛根四人。為名誉会长。代表中包括汉。藏。蒙。泰。撒。各大民族。佛协成立。各地佛徒。有所联繫。并定明年春夏间举行正式成立典礼。

佛协筹备会既成。师上书政府。请颁佈共同纲领。规定人民有宗教信仰之自由。速定对於佛教寺院之保存及管理办法。目前急於救援施行者。(一)无论何地。不许再拆寺院。毁像焚经。(二)不许强逼僧尼还俗。(叁)寺產收归公有后。仍应按僧配给田亩若干。使僧人得自行耕植。或扶助其生產事业。当道许之。僧尼赖安。各省名胜寺院。且日加修饰矣。

八月十叁日(即十月一日)师代表全国佛教徒。接受锡兰送给中国叁种宝物典礼。锡兰代表团团长。达马拉塔纳法师等来华。以「佛舍利」「贝叶经」「菩提树」叁宝。赠送与中国佛教体团。定於十月一日举行典礼。地点在广济寺。是日先由释巨赞。圣泉。居士赵朴初等。坐礼车。具香花。往接锡兰代表。寺中四眾二千餘人。列序殿前。恭迓锡兰代表至。鐘鼓斋鸣。纳法师将法宝置供桌上。师出。代表接受。并致谢词。大意谓。「贵我两国佛徒亲密。歷史悠久。愿团结在叁宝的慈悲智慧之中。為世界永久和平。而贡献我们的一切。」是日典礼隆重。有澳洲。缅甸。加拿大。印尼。日本。土耳其。及各地佛教代表。

九月诸山长老及团体。请师住持广济寺。师以老病辞。

十月东南人士在上海发起祝愿世界和平法会。眾议请师主法。派方子藩等来京迎迓。於公历十二月十一日附车抵上海北站。执旗献花者百餘人。齐声念佛。於是在车站候车来往者千数百人。初则鼓掌欢迎。继亦同声念佛。肃穆庄严。顿化娑婆為极乐。感应之道。有如此者。师住玉佛寺。与法会主事者商定。為期四十九天。自农历十月二十六日啟建水陆道场。由师主法。并请圆瑛。应慈。静权。持松。妙真。大悲。如山。守培。清定。苇舫。十大法师。蒞会主各经坛。修持法事大师共七十二人。至十二月十四日圆满。在道场期间。除入坛主法外。早午晚来参謁者如潮涌至。远在湘鄂等省。亦不远千里而来。归依者前后四万餘人。法会办事者分设十席。為办理报名。登记。分班。给牒。等事。(其热烈情形。载后文附录中。)在此次法会收入净资。陆亿七千六百餘万。支出叁亿餘万。师所收之果金等等。尽拨交法会中。丝毫不取。结存款项叁亿餘万。(以是时币值计。约合港币七万餘元。)咸请师意支配。师与诸大师及各居士商定。拟尽数拨送名山供养。计分给四大名山。(浙江普陀。山西五臺。安徽九华。四川峨嵋。)八大名剎。(寧波天童。寧波育王。扬州高旻。苏州灵巖。福州鼓山。寧波观宗。寧波七塔。福州地藏。)以及全国大小寺院二百五十六处。此师主法上海水陆道场之大略也。

虚云大师开示录
月耀佛源同记

现在这里的和平法会。已举行几天了。这是很希有难得的。今天苇舫法师。妙真和尚。赵朴初。李思浩。方子藩居士等。均要虚云出来与各位说法。我想趁这个因缘。把念佛与参禪的关系随便谈谈。以便给初发心学佛的人作个参考。今天是和平法会念佛坛开始的一天。本是由妙真和尚来讲的。他很客气的不讲。故由虚云出来与诸位谈谈。

我们人生住在娑婆世界里。犹如在苦海中。因此没有一个人不想脱离苦海的。但脱离生死苦海。便须佛法。佛法的真諦。严格的说起来。是无法可说。那有言语文字形相呢。楞严经说。『但有言说。都无实义。』可是。為接引一般各种根机不同的眾生。致有无量的法门。在中国的佛法。有人分出為禪。教。律。净。与密宗五派。这在老参饱学的人。是无所谓的。因他已了解佛教的真理。决无差异的。而在一般初入学佛的人。便发生许多意见。每每分宗啦。教啦等等。并且讚彼毁此。有损法化。要知道一个话头。或一句佛号。都是方便的。不是究竟的。真是工夫用到家的人。是用不着他的。為什麼。因為动静一如。好比月印千江。处处明显。无有障碍。障碍者。如天空里的浮云。水里的污泥。若有障碍。则月虽明而不显。水虽清而不现。我们修行的人。如果能体解这个道理。了解自心如秋月。不向外驰求。返照迴光。一念无生。了无所得。那有什麼名相差别呢。只因无量劫来。妄想执着。习气深重。以致释尊说法。有四十九年。谈经约叁百餘会。但这些法门最大的目的。无非是治疗各种眾生不同的贪。瞋。痴。慢等。习气毛病。若能远离这些。你即是佛。那有眾生的差别呢。古人说。「方便有多门。归元无二路。」也是这个道理。

现在的佛法。比较盛行的。是净土与禪宗。但一般僧眾。都忽略了戒律。这是不合理的。因為佛法的根本要义。乃是戒。定。慧。叁字。如鼎叁足。缺一不可。这是我们每个学佛的人。应特别注意的。

禪宗。是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眾。唯有迦叶尊者微笑。称為心心相印。教外别传。為佛法的命脉。而念佛的净土。和看经持咒等的法门。都是了生脱死的佛法。有人说。禪宗是顿超的。念佛持咒是渐次的。是的。这不过是名相上的差别。实际上是无二致的。六祖大师说。「法无顿渐。见有迟疾。」我认為佛法的每个法门。皆可修持。你与那一法门相宜。便修持那一法门。且不可讚此毁彼。妄想执着。而最重要的。还是戒律的遵守。近来有出家人。不但自己不严守戒律。还说持戒是执着。那种高调。是多麼危险。

心地法门的禪宗。自迦叶尊者后。辗转相传。从印度传到中国六祖惠能大师。都称為正法流传。盛极一时。律宗以优波离尊者為首。他承受了世尊的嘱付。要我们末世的眾生。以戒為师。在□多尊者后。发扬為五部律。我国的南山老人道宣律师依曇无德部。製疏奉行。称為中兴律祖。天臺北齐老人。观龙树中观论。发明了心地。杜顺老人以华严经為主。建立了贤首宗。远公提倡净土。九祖相承。在永明后。歷代祖师。大都以禪宗宏扬净土。水乳相融。虽然诸宗纷起。究竟不离拈花命脉。足见禪净关系的密切了。更可见古人宏扬佛法的婆心了。至於密宗。是由不空尊者金刚智等传入中国。经一行禪师等努力。才发扬光大的。但这些都是佛法。应当互相扬化。不得分别庭户。自相摧残。若彼此角立互攻。便不体解佛祖的心意了。古人说法。大都拾叶止啼。赵州老人说。「佛字我不喜闻。」又说。「念一句佛号。漱口叁日。」因此。有一般不识先人的苦心者。便说念佛是老太婆做的事。或说参禪是空亡外道。总之。说自己的是。谈他人之非。争论不已。这不仅违背佛祖方便设教的本怀。且给他人以攻击的机会。妨碍佛教前途的发展。至深且鉅。因此。虚云特别提出。希望各位老参及初发心的道友们。再不可这样下去。如果再这般下去。便是佛教的死路一条。须知条条大路通长安的道理。学佛的人。应多看看永明老人的宗镜录。和万善同归集等。念佛的人。亦应了解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要认识自性净土。捨妄归真。勿得向外别求。如果我们能体会到这种真理。随他说禪也好。谈净也好。说东方也去得。说西方也去得。乃至说有也可。说无也可。到这时。一色一香。无非中道了义。个性弥陀。唯心净土。当下即是。那有许多葛藤。楞严经说。『但尽凡心。别无圣解。』如能这般做到。断除妄想。执着。习气。即是菩萨。佛祖。否则还是凡夫眾生。

念佛的人。也不应太执着。否则。还成了毒药。我们现在念阿弥陀佛的名号。是因我们无始以来的习气深厚。妄想难除。故借这一句佛号。来做个拄杖子。念念不忘。久而久之。则妄念自除。净土自现。何须他求呢。
一九五二年十二月十七日讲於上海佛教界祝愿世界和平法会

老实念佛《壬辰一九五二年十二月廿一日讲於印光大师生西十二週年纪念》

今天是印光老法师生西十二週年纪念。各位都是他的弟子。在这里聚集一堂。饮水思源。追念师父。在佛法的道理上。师是法身父母。纪念师父。便是对法身父母的孝思。较之世间小孝。更有意义。回忆我第一次与印光老法师相见。是光绪廿年在普陀山。那时是化闻和尚请他在前寺讲『阿弥陀经。』自从讲完了经。他便在寺中阅藏。二十餘年。从未离开一步。只是闭户潜修。所以他对教义极深。他虽深通教义。却以一句『阿弥陀佛』為日常行持。绝不觉得自己深通经教。便轻视念佛法门。佛所说法。无一法不是疗治眾生的病苦。念佛法门。名為阿伽陀药。总治一切病。但无论修何种法门。都要信心坚固。把得住。行得深。方能得圆满的利益。信心坚固。持咒可成。参禪可成。念佛可成。都是一样。若信根不深。只凭自己的微小善根。薄学智慧。或记得几个名相。几则公案。便胡说乱道。谈是论非。只是增长业习。到生死关头。依旧循业流转。岂不可悲。各位是印光老法师的弟子。今天纪念他。便是纪念他的真实行持。他脚踏实地的真修。实足追踪古德。他体解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的深理。依之起修。得念佛叁昧。依之宏扬净土。利益眾生。数十年如一日。不辞劳瘁。在今日确实没有。真实修行的人。不起人我分别见。以一声佛号為依持。朝也念。暮也念。行也念。坐也念。二六时中。念念不忘。绵绵密密。功夫熟处。弥陀净境现前。无边利益。自可亲得。只要信心坚定。心不坚。万事不能成。若今日张叁。明日李四。听人说参禪好。便废了念佛的工夫去参禪。听人说学教好。又废参学教。学教不成。又去持咒。头头不了。账账不清。不怨自己信心不定。却说佛祖欺哄眾生。谤佛谤法。造无间业。因此。我劝大眾。要坚信净土法门的利益。随印光老法师学「老实念佛。」立坚固志。发勇猛心。以西方净土為终身大事。参禪与念佛。在初发心的人看来是两件事。在久修的人看来是一件事。参禪提一句话头。横截生死流。也是从信心坚定而来。若话头把持不住。禪也参不成。若信心坚定。死抱着一句话头参去。直待茶不知茶。饭不知饭。功夫熟处。根尘脱落。大用现前。与念佛人功夫熟处。净境现前。是一样的。到此境界。理事圆融。心佛不二。佛如眾生如。一如无二如。差别何在。诸位是念佛的。我希望大家以一句佛号為自己一生的依靠。老老实实念下去。

〔附录〕虚云和尚蒞沪时之各界言论

虚云大师印象记
圣 璞《录觉有情专刊十四卷第一期》

在一个不平凡的晚上。十二月十一日下午六点多鐘。在上海北站。我第一次见到了虚云老和尚。那天傍晚。我怀着肃穆的心情。随同一百多位欢迎代表。前往到了北站。站上的霓虹灯。放出了绚烂的电光。照耀得如同琉璃世界。我应该包括别的欢迎代表。内心奔放得和那灯光一样。对虚老和尚充满了崇高的敬仰。六点叁十五分。汽笛一声长鸣。京沪列车徐徐进了月臺。人们情绪立即高涨起来。虔诚準备迎接这位来自北京的当代中国佛教最杰出的高僧虚云老和尚。当列车刚停下来的时候。当想到虚老和尚就在车厢里的时候。更想到顷刻之间。就能见到他的时候。不难想像到我。以及其他欢迎代表。当时会感到怎样的兴奋。一刻儿。虚老和尚在為首的欢迎代表搀扶中下了车。恭候在月臺上的一百多位欢迎代表。便不期而然的由肃然合掌致敬。终至於将内心对他的敬仰立即爆发為一阵热烈的掌声。这掌声响出了代表们的敬意。这掌声也响出了全上海佛教徒的心声。表达了上海佛教徒对这位年高德劭的长者虚云老和尚。具有多麼崇高的敬仰。我的视线。立刻抓紧时间。开始行动。随虚老和尚的行进。凝神地注视。他高高的个子。嶷然的道貌。戴上一顶黑色风帽。遮掩住左右耳根。慈容显得格外清臞了。他下了车。不顾长途劳顿。即举手向人们示意。慈眼频频注视欢迎人群。他一举手一注目。显示法体还相当健康。这对一个非常仰慕他而又关心他健康情况的我说来。诚然是无上快慰。对广大的上海佛教信徒说来。也无疑是极大喜讯。我们一百多位欢迎代表。扈从虚老和尚步出车站。一齐念佛掌声不断地响出车站。站内很多旅客跟着鼓掌之后。又同念佛。这场面太动人了。它给了我一个啟示。今天虚老和尚所到之处。势必成為佛教主流的所在。虚老和尚具龙象之姿。带领我们浩浩荡荡步出车站。这不就是今天上海佛教主流所在麼。事实上。今天佛教需要他领导。四眾弟子更需要他领导。我当时扈从虚老和尚。在他慈光庇照下。觉得万分幸福。相信其他欢迎代表。也可能有同样的感觉。虚老和尚被迎接到了玉佛寺。诣大殿拈了香。即在丈室接见四眾弟子参礼。并作简要的开示。但他所给我的比较更深刻的印象则是在以后他和上海广大信眾见面的时候。广大的上海佛教信徒。他们渴仰虚老和尚。他们以一见虚老和尚為快。这都是不难理解而可以意想到的。為满足信徒们这一愿望。他慈悲的每逢星期一叁五。在玉佛寺公开接见信眾。他每次和群眾见面。我一有空。便去瞻仰。从多次瞻仰中。他在我脑海里留下了如下一些难忘的印象。虚云老和尚这位德高望重年逾百岁的老人。他个儿高高的。鬚髮斑白。因不常剃。已长数寸。银鬚飘拂。蔼然现长者相。他道貌岸然而清臞。但比以往我所看到的。像佛在雪山修道现比丘相那样的他的照片上的法相来。却要丰腴得多。他说话带湖南家乡口音。骤听起来。我不很懂。但音调沈着而有力。精力似相当充沛。而且语气老。婆心切。慈悲喜捨具足。他开示不着门户见。善能应机逗教。普摄眾根。一种无言之教。能予人以极大鼓舞。能予人以一种勇气。一种力量。能使懦者立。顽者廉。他开示或不开示。总低眉垂目。威仪相好。语默动静。似全在定中。令人见了。生恭敬心。作希有想。我每次看到他。彷彿稚子依母。身心轻安。无有恐怖。得大自在。这种受用。只有在礼佛时候。曾经有过。我觉得能多一次亲近他。就多一次幸福。心灵上也多一些安慰。虚老和尚。具有不捨眾生的大慈悲心。这在他公开接见信眾时候。得了肯定证明。有一次。到玉佛寺见他的人把大殿前偌大的丹墀挤得水洩不通。秩序很难维持。但他在人群中仍安详说法。八风不动。真是处之泰然。我没有确切字眼。可以形容出虚老和尚具有怎样的悲心。但我当时确曾热泪盈眶。為他老人家这种不捨眾生的慈悲心肠。而深深感动。虚老和尚见地如何。诚然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恕我一字不能道得。但他是一位通宗通教的巨匠。这是没有错的。在印光老法师生西十二週年纪念那天。虚老和尚在玉佛寺丈室為印老弟子开示。他和印老法师一样。教人老实念佛。他说。「念佛要如细水长流。念念不断。念到一心不乱。心境一如。那就是参禪。」一位禪宗巨匠教人念佛。这说明他没有门户见。也说明他善於方便摄化。且寥寥数语。把禪净合一道理说得圆融无碍。倘非宗说兼通。圆融各宗。恐不能如此。还有更值得钦仰的。他非常热心和平事业。他在法会第一天开示中。曾不厌其详的勉励所有佛教徒都应积极起来。為世界和平而努力。他说。「佛教的慈悲教义。就是和平两字的具体说明。保卫世界和平。是我们佛教徒应尽的责任。」他把佛法这样善巧的应用在世法上。使六祖说的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这个真理。又得了有力的证明。我仰慕虚老和尚已很久了。过去缘慳一面。不免引為憾事。他这次应上海信眾要求。蒞沪弘法。使我有缘瞻仰并得恭聆圆音。藉偿夙愿。实是平生快事。虚老和尚身负如来家业。為如来慧命之所寄託。我愿他老人家永久住世。续佛慧命。為四眾弟子作不灭的灯塔。為云云眾生作普渡的慈航。

謁虚云大师
蒋维乔

我是八十老翁。近年来屏谢世事。专心修法。积聚往生资粮。所以不大出门。惟闻虚云禪师将要来上海。我想他老人家虽然在叁十餘年前。為了请商务印书馆翻印的续藏经。到过我的家里。以后就很少来往。趁他驾临上海的时候。总要前去拜謁。请请开示。十二月十日。静安寺觉凡法师有电话来说。「虚老在十一日午后六时半。将抵上海。」我闻之欣然。就在十二日上午。偕尹石公居士同往玉佛寺。僧俗四眾。来寺参加的有五六千人。寺里面挤满了人。连天井里也没有隙地。到十一时。我们进謁虚老。刚坐下。要啟口谈话。外面已有人请吃饭。赵朴初居士坚留我们陪陪虚老。苇舫住持做主人。陪坐者尚有持松。妙真。清定。续可诸法师。又有八十一龄高鹤年老居士。也是阔别十多年没有见面的。真所谓诸上善人。俱会一处。非常愉快。不过虚老用膳时候。没有开口。大家也就默然。午后二时。虚老升座向大眾开示。我们因有事就回家。数日后赵朴初居士来。我表示要再去謁虚老。他说这几天里虚老见客太多。很是疲乏。恐怕他生病。曾请医生為他诊脉。医生说。「并没有病。生平也没有诊着过这样的脉。这脉是纯阳体。」朴初又说。「虚老齿落復生。已生新牙六个。这是奇蹟。」二十九日上午。我先以电话问远尘和尚。「虚老精神好否。」答。「好。」「我要来见他。」答「可以。」即去进謁。问。「叁十年前為请续藏经到过我家。师尚记得否。」答。「记得。」且云。「居士弘法利生。功德无量。」我答。「惭愧。」问。「云门寺近来怎样。」答。「很不兴。寺中尚有六十个和尚。靠开垦荒地艰苦度日。」问。「南华寺怎样。」答「更不兴。寺中一直驻兵。只賸几个和尚住在那里。」问。「禪师在上海可久住否。」答。「法会圆满。想离开这里。在此太烦。」我想在功夫分上请开示几句。而室外有许多居士要进来参謁。遂告别而归。

与虚云大师函
高鹤年

虚公大德法鉴。昔日江上一别。今朝陆地相逢。悲喜交集。剎那之间。廿餘载矣。流光之速。真可怖也。理应畅谈沧桑。共话叁叁。奈因大驾高年。途中疲倦。正逢法会初开。海眾依仰。吾公现大威德。以神力感化眾生。五欲境相不能缠。名利关头不能缚。不可思议之妙行也。惭人积习未销。佛恩未报。参而未彻。学又未成。睹诸境相。被物所转。仍在幻化影里作活计。不得真实受用。数十载飘游云水。拨草瞻风。叁家村里。不避苦雨酸风。百仞峰头。那怕披星戴月。逆顺不退。百折不回。只為生死事大。无常迅速。至今尚无把握。惭愧极矣。尚望吾公定光朗耀。雄力提拔。超出苦海。不受叁途八难轮回之苦。专此草上。敬颂
佛日高悬。普利人天。
惭愧学人高鹤年作礼(癸巳元旦日由大觉茅蓬上言)

大人榜样
温光熹

虚空原不动。白云自去来。迺者虚云老和尚黄髮番番。莲云蒞沪。觉刊将发专刊。用资仰镜。以文见託。自惭呰窳。向少闻法。又不会禪。何敢妄肆饶舌。无已。姑就管窥所得。略举叁端。以概其凡。

(一)言教契机。夫药无贵贱。癒病者良。法无高下。契机者贵。平常心是道。马祖一喊。叁日耳聋。诸恶莫作。眾善奉行。世出世圣贤。一道平实。无非布帛菽粟之言。但实天经地义之理。鸟巢云。「叁岁小儿皆当知。八十老翁造不到。寻常行履处。乃见真面目。」莲池老人琴偈云。「鼓琴不会按。平淡平淡復平淡。」虚老眉毛拖地。广接方来。语语平淡无奇。正是大人榜样。抗日战争中。尝过重庆。於慈云寺主持水陆。凡归依者多劝念佛。并印佈弥陀佛像。旁加小圈。属人念满若干句一点。以之记数。立為功课。用此方便。感化甚多。一种平怀。叁根普被。今兹蒞沪。首次开示慇懃叮嚀於禪净两宗之不可互谤。其言曰。赵州老人说。「念佛一句。漱口叁天。」这是对机。后来人问他。「你的师父是谁。」他说。「十方佛。」人又问「十方佛的师父是谁呢。」老人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亲闻如来大事因缘。禪净两门。当机大教。西方净土。果上庄严。功德巍巍。漪歟盛矣。虚老行履。出死入生。故能深知此中甘苦。契机普摄。拯物导迷。浅云乎哉。真悟后人。还须着眼。

(二)行履篤实。若论宗门下事。本无言说可寻。但功行抉择。必须具眼。虚老开示。着重真参实究。此中路径。非兹所论。当知要领所在。切忌口角圆滑。稍一龙侗。天地悬殊。用功最忌助长。欲速便是偷心。但能不失本参。不悟亦了生死。所谓住佛性地。生佛法家也。不问你悟未悟。先问你参未参。自古宗下贵乎本参。良有以也。而尤当着眼者。虚老功行内祕。非我后学所知。跡其传略。可闻其大。较早岁卧薪尝胆。饮冰吞檗。梯山航海。行脚参方。办道之切。发心之真。一念万年。不问寒暑。看他人前人后。没有放逸。宜乎苦尽甘来。摸着祖师鼻孔。

(叁)上弘下化。参禪人发明心地后。自既能利。復欲利他。利他之法虽多。顾莫如本分衲僧。开丛林。建道场。上弘佛法。下化眾生者也。所谓愿将东土叁千界。尽种西方九品莲。丛林古法有二。一者世尊弘法度生处。二者震旦唐代以还。马祖所开大冶洪鑪。龙象出处。赵州以下。丛林何事。事在坐香。天下丛林一枝香。上关诸佛法身。下关眾生慧命。古法良规。万世不朽。滇中鸡足。岭南曹溪云门诸山。均震旦禪宗祖庭。虚老前往。一一復兴。坐香打七。与江南金山高旻媲美。功德胜善。可胜言哉。略述叁要。蠡则高深。至其律己之严。耄年持午。破衲粗糲。克己厚人。火种刀耕。含辛茹苦。篳路襤褸。以啟山林。凡诸事跡。人所共知。不待缕述。要皆涵养深厚。故能持己严而待人宽。机心销尽。到处真实。因之炉火纯青。虚融恬静。其色郁郁。其德嶷嶷。凡真敬虚老者。应在寻常行履处。以是為学。然后可谓之真学佛。然后方能言弘法。

慈悲心愿菜根香
大 照

云门虚云老和尚蒞止沪城。四眾久钦高风。倾巷迎观。玉佛寺前。瞻仰道貌者。日数千人。可谓盛事矣。师鬚髮皆白。慈怀溢色。远近见者。无不动容。无言之教入於人心者深矣。师当代禪宗硕德。戒行精严。居常破衲一袭。谦光和德。尤不可及。学人前往参拜者。师必顶礼相答。四眾恐师高年劳瘁。展转告诫。凡来謁师。问讯而已。师主玉佛寺法会。輒示眾曰。「学佛当以明心见性為本。断恶修善為行。须知佛心无殊。眾生一体。至於杀生食肉之事。尤万万不可也。」一日。有居士謁师。问曰。「弟子有善根否。」师曰。「若无善根。安得到此。」又问。「弟子将来能成佛否。」师曰。「一切眾生毕竟成佛。汝亦当成。」其人欢喜礼谢。师乃问曰。「汝持长斋否。」答云。「尚未。」师乃諭谓「食眾生肉者。断大悲种。今后宜力持长斋。方能与佛法相应。」其人欢喜信受而去。或有请益法要者。师应机开示已。必谆谆劝令断荤持斋。呜呼。师於眾生同体大悲之忱。灼见之真。践行之实。可谓无以加矣。忆余往昔初学佛时。但研微义。寝馈无间。斋戒之事。亦不严谨。坚持不杀。随缘饮食而已。此謁应师。师曰。「大乘行者。因於眾生。发菩提心。因菩提心。成等正觉。吾闻往劫菩萨。发菩提心已。生生世世。行菩萨道。至於自捨其头目手足。以為眾生者矣。未闻有餐食眾生以自肥者也。食肉眾生。断大悲种。即所谓叁净肉者。佛亦不许。如楞伽经说。其明证也。」余闻而惕然。自是不復食肉。今聆云公言教。若合符节。二老皆宗门耆宿。篤实光辉。躬行有得。不苟如此。则凡粗涉门径。以理自高。乃至以方便自恕者。诚不免坐肤浅蹈空大病矣。

滔天一筏之虚云大师
刘瞻明

宗门龙象。自吾师天宁冶公。及融通玉嵀两禪师入灭后。真善知识。寥若辰星。独虚云大师道风闻天下。丙子秋。余来上海。访江味农居士於省心莲社。居士固宗说兼通者。方註金刚经。弘扬般若。因论及近代禪宗诸老宿。居士曰。「山林中潜修密契。不求人知。人亦不易知之者。无论矣。其以宗匠自命者。往往墨守偏空。杂糅异见。虽广修徒眾。名喧一时。亦不足重。就吾所知。能真参实悟。行解相应。不愧為人天眼目者。惟虚云禪师足以当之。」未几。过吴门。謁本师印老人於报国寺。老人亦言「虚公是真衲子。真参禪。」余闻而益增嚮往。欲南游参謁。而尘劳羈紲。蹙蹙未遑。今年夏。唐慧峻居士闻大师自乳源飞锡汉皋。函约往覲。将行矣。而大师又赴北京。今幸因缘成熟。上海佛教同人為祝愿世界和平。建讲经水陆道场於玉佛寺。迎大师南来主法。余与慧峻始获礼覲。师貌臞而神凝。言简而味永。令人想见古德之风矩。且以百有十叁之高龄。不辞劳瘁。冒苦寒。跋涉数千里。来主法会。以深悲弘愿。加持一切眾生。同销灾障。扇慈风於八极。泯戾气於还中。因胜果隆。难遭难遇。宜沪人士奔走相告。倾动一时。前往瞻仰者日数千人。聆大师一言。莫不欢喜踊跃。得未曾有。吾友慧章法师。為大师入室弟子。尝為余言。「大师既发明心地。隐於终南。每入定。輒累月不起於坐。敝衲芒履。日中一食。数十年如一日。遇海内名剎之颓废者。募资修復。躬亲其役。既成。委诸主僧。萧然远引。如是者不知若干处。其接引后进也。单提正令。不稍假藉。每於一机一境上。随事指点。俾闻者当下获益。」慧公在云门时。一日侍师共食。大师举箸云。「分别美恶是凡夫。不知香臭是木石。离此两边试道一句。」眾罔措。又一日。师将下山。有闍黎云。「月黑路崎。师年高。防颠躓。曷笼灯而往。」大师笑曰。「光明炯然。遍周沙界。你道何处是黑暗。」拂袖而去。闻者吐舌。其他类此者不胜枚举。说法数十年。融通性相。入不二门。无分毫门户之见。有参学者。先试以禪。不契。则詔以念佛叁昧。南华寺於禪堂外。别立念佛堂。专修净土。其归依帖四围。均印小圈。註明每圈念佛一千声。加一点。丹黄数次。则念佛千万。尝言禪宗虽一超直入。非上根利智不能修。末法眾生。障深慧浅。惟依持名念佛法门。得了生死。往生极乐国土。初入手与禪是二。及其成功。二而不二。惟念佛须摄心观照。句句落堂。落堂者。着实之谓也。句句着实。念念相应。久之自成一片。由事一心。而至理一心。能所两忘。自他不二。与参禪有何差别。故经云。『若人但念阿弥陀。是為无上深妙禪。』中峰大师曰。「禪者净土之禪。净土者禪之净土。彼念口头佛参口头禪者。同一自欺。生死关头。如何了脱。」闻者皆為之动容。唐慧峻居士与大师别有一段香火缘。亦非偶然。先是沪上某君藏有明板放宋憨山清公所註楞伽经笔记一部。為海内孤本。欲让於他人。慧峻闻之。惧落书贾手。展转湮晦。乃募资购去。以此经為初祖传心之法印。憨山平生之杰作。不遇知音。何以弘扬。乃寄赠大师於云门。為南华镇山之宝。当是时。大师正攖病苦。因厄中取而研绎。觉无边热恼。顿化清凉。府仰太息者久之。而憨山老人之註是经也。為万历二十八年。遭中贵搆陷。罪以私造寺院。遣戌雷州。既至。就壁垒间构禪堂。冠巾说法。遂发註经之愿。脱落章句。直指心原。明年笔记成。奉詔反僧服。适南韶道祝公延住曹溪祖庭。老人乃携经而往。刊布流通。距今盖叁百八十餘年矣。跡所遭遇。同在代眾生苦。了苦无苦之时。一註之。一读之。乐邦忍土。二老相视而笑。莫逆於心。法缘冥契。诚不可思议。他日弘扬此经。非大师而谁。有人云。「大师為憨山乘愿再来。」不其然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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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领受了虚云老和尚的当头棒喝
开 眼

这次上海市佛教界為了祝愿世界人民和平大会。在玉佛寺举行法会四十九天。这是上海近年来规模最大的法会。这次法会特别恭请中国佛教第一位高僧一百十叁岁高龄的虚云老和尚由京蒞沪主法。这个消息在上海新闻日报。大公报披露后。不但号召了全上海的佛教徒都来参加法会。虚老和尚的德高望重為佛教群眾竭诚拥护的热烈情况。除了看到印光大师蒞沪主持丙子息灾法会的热烈情况外。这是第二次了。虚老和尚為接见广大的群眾。特规定了每星期一叁五。上午九时在大殿前面与群眾见面一次。每次逢到见面的日子。在八点多鐘大殿前面就站满了数千人。工人。农民。妇女。青年。儿童都有。各人都怀着瞻仰虚老和尚的一片诚意。在老和尚从大殿里出来的时候。一片如雷的掌声。充满了爱敬的热烈情绪。老和尚的开示。很简单扼要。告诉大家。「诸恶莫作。眾善奉行。老实念佛。保卫和平。」大家听到都欢欣地感觉到无限的荣幸。每日排队报名归依的近万人。虚老和尚的道德感人之深。不但為佛教扩大了良好影响。同时对於和平法会的号召力量。是不可限量的。我在十二月十二日下午二时去听过虚老和尚的开示。他用湖南夹着广东的口音。带着微细而沈重的语调慢慢地讲着。我在人山人海中挤到法会的面前。瞻仰到老和尚肃穆。慈和的法相。胸中的尘念為之一扫而空。以空空洞洞的心来听开示。更体会到开示的亲切而有味。尤其是听到开示净土的一段话。不但消释了我的顾虑。同时使一般教友们对於修行法门得到一个明确的指示。虚老说「今天参禪的人。多不瞭解禪净不二的法门。每谤净土為小乘。这是错误的。禪净工夫入门虽有不同。到家是一样的。一般人只知赵州禪师说的念佛一声漱口叁日。佛之一字吾不喜闻的前面几句机锋话。訧拿来作為经常反对念佛的根据。这是误会的。要知道后面还有几句话。就是有人问赵州禪师。你的师是谁。赵州说十方诸佛。十方诸佛之师是谁。赵州说阿弥陀佛。可见阿弥陀佛是十方诸佛之师。今天参禪人不瞭解赵州禪师前面说的几句机锋话。同时又不瞭解赵州后面说的几句话。参禪的人以赵州的话来谤念佛法门。真是冤柱了赵州。假使今天遇到了赵州一定要受到他的棒喝。各位佛弟子请老老实实地从十方诸佛之师。阿弥陀佛至诚恳切地念去罢。」我听到这段话。真如当头棒喝。使我朝叁暮四的杂念统一了。我决定遵从虚老的慈悲开示。专修净土念佛法门。為自渡渡他的唯一方法。
记虚云和尚及其诗
王世昭

在中国诗史上。有长寿诗人。可是克享遐龄。到一百一十餘岁至今还健在的。可以说是少有。而自幼至老。摆脱一切。以苦行為至乐。以一身奉佛為至荣。百年如一日。在中国高僧歷史上。也是少有的。足跡遍中国无数名山。西入康藏。踰喜马拉雅山。朝礼五印度。折而至南洋群岛。其平生行跡。合晋法显。唐玄奘。明徐霞客而為一人。此亦中国地理学史上之所无。和尚愿力至宏。而学力亦不可窥其涯岸。今据岑学吕所编。虚云和尚法汇。共集诗歌偈讚凡叁百九十首。其中七言最多。五言次之。讚偈亦有叁言或四言者。叠颂古「水鸟树林常说法。」七律用无字韵。多至二十叁首。和尚之工力如何。於此亦可以概见。尝论中国方外诗人。於晋。吾得慧远。沈德潜谓其自有一种清奥之气。於宋。吾得汤惠休。禪寂人而作情语。宛转入微。為苏曼殊诗之所自出。其餘如唐之皎然。齐己等。皆去古未远。卓然成家。出语便超。绝无禪习。此所以為可贵也。若以上述定义。以覘虚云和尚诗。则上品至多。颇难遍录。可是為使鑑赏者明瞭和尚的真工夫。亦不妨举例如后。

「卅载他乡客。一笻故国春。
寒烟笼细雨。疏竹伴幽人。
乍见疑為梦。深谈觉倍亲。
可堪良夜月。絮絮话前因。」

「还鼓山访古月师」。像这样不食人间烟火。而人情味很浓厚的创作。即置於唐以后。宋以前。亦不甚為过。五言诗本来很难写的。在他的集中竟达八十餘首之多。亦几与林逋相伯仲。至於山居五绝五首。其恬淡处又不啻陶渊明再世。生活方式虽不同。而其出口成章则一也。兹录其一首云。

「山居意何远。放旷了无涯。松根自作枕。睡起自烹茶。」
除此之外。他的诗作。多七律与七绝。七绝中有峨嵋山怪石栖云四首。為记其第四首云。

「石壑云涛高际天。浑圇还是太初先。坡前犊子迷归路。引入香风蹴白莲。」
好一个引入香风蹴白莲。句虽现成。而味极雋永。王渔洋诗。门外野风开白莲。和尚脱胎换骨。乃亦自成妙諦。和尚不但五言律绝与七绝写得好。而七律也有写得很好的。如过崆峒山。

「凿破云根一径通。禪楼远在碧霞中。巖穿雪窍千峰冷。月到禪心五蕴空。顽石封烟还太古。斜阳入雨洒崆峒。山僧不记人间事。闻说广成有道风。」至他的工力。还在一首皮袋歌作於十九岁。叁言与七言相间成篇。句虽俗而意甚长。宜於僧家诵读。故不赘。和尚的诗以属新出版。故评之者甚少。而其精神之所宗。亦不在诗。故诗转成為和尚瞋喜之间的游戏。修持之后的微呻。成诗在无意之时。得句在即兴之外。故不求至而自至。不求工而自工。转觉其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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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8 15:12:0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离尘向觉 于 2012-8-19 08:44 编辑

(三十五)
1947年,虛雲和尚在香港与觉光法師(前左一)及小图、
胡文虎居士(前右二,或謂香港佛教联合会会長王学仁居士)等人合影
民国四十年辛卯师一百一十二岁

春戒期中。「云门事变。」

叁月初叁日。师病重时。即趺坐入定。闭目不视。不言。不食。不饮水。惟侍者法云。宽纯。日夜侍之。端坐歷九日。 十一日早。渐倒下。作吉祥卧。侍者以灯草试鼻官。气已绝矣。诊左右手脉亦已停矣。惟顏色如常。体尚温。 十二日早。微闻呻吟。旋开目。侍者告以时间。师曰。「我觉纔数分鐘耳。」语侍者法云曰。「速执笔為我记之。勿轻与人说。啟疑谤也。」师从容言曰。「余顷梦至兜率内院。庄严瑰丽。非世间有。见弥勒菩萨。在座上说法。听者至眾。其中有十餘人。系宿识者。即江西海会寺志善和尚。天臺山融镜法师。歧山恆誌公。百岁宫宝悟和尚。宝华山圣心和尚。读体律师。金山观心和尚。及紫柏尊者等。余合掌致敬。彼等指余坐东边头序第叁空位。阿难尊者当维那。与余座靠近。听弥勒菩萨讲『唯心识定』未竟。弥勒指谓余曰。『你回去。』余曰。「弟子业障深重。不愿回去了。」弥勒曰。『你业缘未了。必须回去。以后再来。』并示偈曰。

识智何分 波水一箇 莫昧瓶盆 金无厚薄
性量叁叁 麻绳蜗角 疑成弓影 病惟去惑
凡身梦宅 幻无所着 知幻即离 离幻即觉
大觉圆明 镜鑑森罗 空花凡圣 善恶安乐
悲愿渡生 梦境斯作 劫业当头 警惕普觉
苦海慈航 毋生退却 莲开泥水 端坐佛陀

「以下还有多句。记不清了。尚另有开示。今不说。」
〔编者按〕
初编年谱。编至辛卯叁月。虚云和尚病重时為止。编辑在壬辰。刊行於癸巳。距今阅五年矣。当云门事变后。道途梗塞。音书断绝。间有消息。传闻异辞。不敢轻於载笔。今歷岁时。真相已白。海内外人士。关心虚云和尚起居者甚眾。爰略為补述。亦仅言其所可言而已。溯己丑岁夏。虚师应方氏请。自云门来香港。一日访岑学吕於友人家。谈次。岑语师曰。「世变至此。我将安适。」师沈吟顾视曰。「学道人随处都是家乡。放下便是道场。居士安心罢。」岑旋又语师曰。「内地寺院。难免不安。师何不暂留香港。弘法利生。」师曰。「弘法自有其人。至於我本人。似另有一种责任。以我个人言。去住本无所容心。惟内地寺院庵堂。现正杌隉不安。我倘留港。则内地数万僧尼。少一人為之联繫护持。恐艰苦益甚。於我心有不安也。我必须回去。」岑无语。师遂回云门。

迨辛卯岁春。开戒期间。四眾云集。寺中有僧眾一百二十餘人。夏历二月二十四日。忽有百餘人。前来围困本寺。禁止出入。先将虚老和尚拘禁於方丈室中。以数人守之。復将各僧分别囚於禪堂。法堂。大搜寺内。上自瓦盖。下及地砖。佛祖尊像。法器经藏。微细搜检。竭百餘人之心目手足。经两日时间。一无所获。遂将监院明空。及职事僧惟心。悟慧。真空。惟章等拘去。復将册籍部据来往书札。及虚云和尚百年来之精註经籍法语文字。尽用麻包綑载而去。加以种种罪行。其实情则误听外间传说。谓寺内藏有军械及发电机。又藏有金条白银。其目的固在此也。数日之间。共拘去僧眾二十六人。施以种种楚毒。逼令供出军械及藏金。眾称不知。於是妙云被打死。悟云。体智等。亦受多次毒打。手臂断折。此外復有数僧失纵。扰攘十日。终无所获。遂迁怒於师。
〔编者案〕
妙云师。俗姓张。湖南大学毕业。曾任财政部稽核。年叁十餘未娶。於叁十八年从师尊薙度。师平时对於云门法脉。继起无人。极為惋惜。兴修云门工程竟。為度四十餘人。以续云门法脉。嗣得张居士。颇以中兴云门道场属望之。故取名妙云。号曰绍门。而不以宽字行辈名之。张居士出家后亦能刻苦自励。以期不负师尊所望。迨云门变起。被殴致死。伤哉。

先是叁月初一日。将师别移禁一室。门封窗闭。绝其饮食。大小便利。不许外出。日夜一灯黯然。有如地狱。至初叁日。有大汉十人入室。逼师交出黄金白银。及枪械。师言无有。竟施毒打。先用木棒。继用铁棍。打至头面血流。肋骨折断。随打随问。师即趺坐入定。金木交下。扑扑有声。师闭目不视。闭口不语。作入定状。是日连打四次。掷之扑地。视其危殆。以為死矣。呼啸而出。监守亦去。侍者俟夜后。扶师坐於榻上。初五日彼等闻师未死。又復入室。视老人端坐入定如故。益怒。以大木棍殴之。拖下地。十餘眾以革履蹴踏之。五窍流血。倒卧地上。以為必死无疑矣。又呼啸而去。入夜。侍者復抱师坐榻上。端坐如故。初十日晨。师渐渐作吉祥卧下。(如佛涅槃像。)经一昼夜。全无动静。侍者以灯草试鼻孔。亦不动摇。意圆寂矣。惟体尚温。顏色怡然。侍者二人守之。至十一日晨。(即四月十六日。)师微呻吟。旋扶之起坐。侍者告以入定及卧睡时间。师徐语侍者法云等。神游兜率听法事。(见一八一及一八二页。)夫甚深禪定境界。苦乐俱捐。昔憨山紫柏受严刑时。亦同此境。此非未证悟者所能代说也。

经此数日。行兇各人目睹师行奇特。疑畏渐生。互相耳语。有似头目者。问僧曰。「為甚麼老家伙打不死的。」答曰。「老和尚為眾生受苦。為你们消灾。打不死的。久后自知。」其人悚然。从此不敢復向师施楚毒。惟事情扩大至此。所图未获。更恐洩漏风声。故仍围困。及侦查搜检。对各僧人。不准说话。不准外出。即饮食亦受监视限制。如是者又月餘。时师所受楚毒。伤痕併发。病势日增。目不能视。耳益重听。弟子虑有意外。促师口述生平事略。随录為自述年谱草稿。正此时也。

夏历四月间。云门事变渐渐传至韶州。先由曲江大鑑寺僧人。通知在北京之师门弟子。及海外同门。联同救援。於是北京方面。电令地方政府严查。围困始续渐鬆懈。而所有粮食衣物。大部掠夺去。师自重伤后。不进粥饭。日饮清水。继知粮尽。白眾曰。「老人业重。带累各位。事至今日。各位似应分向各方。求生续命。」而僧眾皆不愿离师去。乃集眾往后山採樵。量為轻重。挑往十餘廿里之市集出售。得钱买米回寺。煮粥同食。朝暮课诵。及坐香不輟。

五月上旬。北京政府派专员数人至粤。会同广东省政府人员。於五月二十二日。到达乳源县署。二十叁日。(即一九五一年六月二十八日)抵云门寺。实地调查。携有技术人员。及录音机。摄影机等等。先慰问 师法体轻安否。是时师病卧榻上。耳聋目瞶。并不知是京粤所派之大员。及见地方官警。更不欲有所说。问师曾受虐待否。财物有损失否。师均言无。及后各员表明身分。师只言请诸君切实调查。回京报告。各员再叁安慰。并飭地方有司。查明将先所拘之僧人释放。计云门寺自夏历二月廿四日起。至五月廿叁日止。始脱苦境。事后北京友人復编者书曰。「虚师事。公只知其概况。所以復安之故。可成一书。今亦末由奉告。」其中情形。曲折可知。秋冬之际。师於重伤重病之后。从事休养。僧眾百人。亦以採樵耕植。及手工业度日。附近百十乡村。闻云门解围。咸来看和尚。而师之弟子在京内外者。多方设法。欲师离开云门。且时有函电致地方有司。慇懃劝慰。云门事变。至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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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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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叁十九年庚寅师一百一十一岁(一九五○年)

是年春。师仍赴南华传戒。禪堂长期禪七。座下有开悟者。师回云门着手整理歷年文稿。交付编辑。第以百数十年尘积。一时正未易易也。
〔附记〕
本戒期。王倾西居士秉受具戒。法名宽慕。王曾於廿载前。依师在鼓山结茅。有所省发。出家后。篤修净业。
〔附录〕我两次亲近云公老和尚

隆 泉


虚云老和尚名闻天下。我初得亲近时。在民国廿二年。福州鼓山涌泉寺春期传戒。云公為方丈。我在天童寺住禪堂。老法师(应慈)函命随往侍听。及亲近云公老人。奉諭之后。欣悦异常。即告假离天童。至上海崇法寺老法师处。与同学叁人候了五日。随老法师乘万象轮赴闽。该船不甚宽大。夜间风浪大作。二夜至马尾。在镇海寺休息一晚。次晨乘轿上山。至留衣亭。闻寺中放爆欢迎。至山门共放爆叁次。鐘鼓齐鸣。云公老人率两序大眾在天王殿外排列。欢迎应公老法师。至方丈休息。首领诸师顶礼接驾。我们叁人由明观知客师招待安单。次日开讲梵网经。以大座仪式。鸣板集眾至方丈。二位老人均被大红祖衣於法座前长跪拈香。先由云公老人拈一瓣香。供养老法师。祝词毕。插入炉中。再由老法师拈一瓣香回敬云公。祝词毕。插入炉中。如是往返各拈叁次。维那师呼末后先行。至大殿唱香讚。秉拂说法后。再至法堂。由老和尚送老法师位已。老法师回送老和尚出法堂。再行唱香讚陞座讲经。每日大座讲完。由我们侍者先请班首单上復讲小座。书记客堂库房首领职事一一请讲。那时金山高旻天童禪和子来得很多。盛极一时。戒期中云公老和尚说戒。应慈老法师為羯磨。遐明首座為教授。宗镜法师為开堂大师。时福州政府上山培植森林。省长杨树庄的祕书以七重行树為演说词。理事圆融。辩才无碍。清明节。踩山界。此是常住规矩。每年一次。将寺中山地范围界址由和尚当家一一指示大眾。云公腰中束了一条稻草绳。手携方便铲。率领全体叁百餘僧。浩浩荡荡出发。翻山过岭。屡见云公在山顶上高呼。「你们快些来啊。」大眾闻声自愧落后。努力奔赶。一身汗出。都不能及之。老人身体何以这样轻快。我们因甚笨重如斯。正说着。老人又在第二峰头高呼。如是经过四五个高山。没有一人能追随老人。将午。老人回寺午斋过堂。大眾回去已一点多鐘了。老人房中一张小桌。床上棕垫一个。壁上背架高悬。餘无他物。供养的补品分给大眾共饗。我们请开示时。老人云。「应慈老法师宗说兼通。与我法门不二。你们发心长远亲近。将来行菩萨道。弘法利生。绍隆佛种就是了。」老法师讲梵网经至上卷十迴向位中。命我代座。说道。「你将明天经文多用些功。」我於是晚。看至半夜以后才睡。次日上午先搭衣持具向二位老人顶礼告座。老法师云。「午后少卧。端坐作观。拈叁瓣香。祈祷十方叁宝。护法龙天。慈光加被。自然从容不迫。如入无人之境矣。」最奇怪的一升座后。先是云公老人拈香礼佛。又见老法师拈香礼佛。再也不知二位老人皆在后面听讲。讲完下座消差时。老和尚谬讚两句。老法师云。「回向位你分两座讲完。由我开讲十地。」此是生平第一次讲大座。老法师言。「祖衣是如来家业。被着必须哀愍眾生的痛苦。若存丝毫名利心。将来堕落叁途也。」有一天。老和尚烧小锅煮湖南冬莧菜请老法师。命侍者至库房买油。钱数不足。再回来向老和尚要两个铜元添上。才知公私分明。十方丛林制度规矩之严如此。我们每晚进禪堂坐香。听老和尚讲开示。梵网经讲圆满这一天。华严普佛。每人持鲜花周匝围绕。由法堂行至大殿。拜愿迴向。次日又请老法师在讲堂内开讲大乘起信论。讲完时寧波天童寺又请老法师讲梵网经。日期已定。进方丈告假时。有衣钵一云师。侍者芝青。纯果师。藏主心道师。及现在基隆十方大觉寺的灵源和尚。皆於此时向云公老和尚顶礼告假。随老法师重听梵网经。老人一一允许。并嘱精进求学。此是我第一次亲近虚云老和尚之经过也。

民国叁十九年十月接到香港大屿山灵源法师函云。「明春云门寺老和尚传授千佛大戒。老和尚请你為开堂大师。於是便起程至云门时。禪堂中养息香将要开静。知客师招呼在客堂休息。分得放参小饼叁个。所谓云门饼也。据说在文偃祖师时。吃此饼者。人人开悟。今云公老人仿此。聊塞飢肠。因本寺大眾过午不食。此乃七期中之方便。我们食后。进堂坐香听开示。次日清晨搭衣持具。将应公老法师為老和尚祝寿的礼物书信及上海弟子的贺仪一齐奉上。顶礼已。老人说。「路途遥远。你们来此实在不易。希望在此常住多多发心。」礼毕回寮休息。进堂坐香。此时七期将半。老人进堂送我警策香板。坐堂主位。轮流开示。人数甚多满满一堂。老人香板大而且厚。普打时每人两下。真有些吃不消。老人开示音韵和雅。七期圆满。顶礼告假时。老人握着我的手说。「你们在此住下。待明年再往香港。今天出去再要回来也不可能。」离寺数百步。回头一看。老人尚在天王殿前合掌送行。我再回去顶礼。请他老人家进去。返行数步。老人仍合掌立送。这是我第二次亲近云公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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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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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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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叁十四年乙酉一百有六岁
春夏间。日寇粤北。各县沦陷。乳源县城亦陷。避兵者多来云门。饭不继。以粥及本薯粉代之。大眾共同甘苦。最难得者。木匠泥水匠。烧砖瓦匠近百人。均愿暂不领工资。且加工操作。殿宇之成。有赖於是。夏。军队移防。流匪疑為寇至。袭击之。军糈损失甚重。大兵将临。拟剿四十餘乡村。男女老少耕牛衣物移入猺山者千人。联乡耆老。来寺商救。予為诣军营解释。议及叁日。还失物。赔偿若干。各立约而罢。从此乡民爱予如慈母。日寇虽陷县城。而不敢扰云门。亦乡民声势之助也。

〔附记〕
民国三十四年春。师往南华传戒。云门寺住有二僧。一名古根。一名传真。同居一寮房。古根以小病。不赴夜堂念佛。传真亦懒去。俄而房门开。一巨掌伸入。几塞户。有一黑影执传真掷地。责之曰。「菩萨开道场。成就汝等。汝今懒惰不出坡。不上课。不知惭愧。该打。」击其臀十数。古根惊醒。见一黑影瞥然而去。眾集。视传真被打处。黑瘀浮肿。医月餘乃癒。皮肉尽脱。当鬼打传真之翌晚。有一僧系军籍出身。善技击者。携一铁棒。卧传真床上。未几黑影又至。僧欲起斗。全身如被缚不能动。闻声曰。「你存心不良。既出家為佛弟子。当去军人习气。吾今不打汝。待汝悔。再则受惩矣。」黑影去后。僧飞遁。迨四月后。公自南华回。夜深趺坐间。见一青袍白鬚老翁致敬曰。「弟子住后山。数百年矣。师往南华。弟子亦适外出。孙辈不肖。扰及清眾。已责诫之。今向师谢罪。」师答以「既形异类。彼此相安。勿多现也。」翁谢去。后不復扰。乡中耆老。谓后山有老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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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8 15:05:55 | 只看该作者
(二十九)


宁波白衣寺 虛雲老和尚与弘一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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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8 14:47:0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离尘向觉 于 2012-8-18 14:48 编辑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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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十二年癸未一百有四岁
一月。在息灾法会修懺仪。至二十六日圆满。主席林公。暨各长官蒋公戴公何公等。分设斋招待。蒋公详细问法。条列唯物唯心。及神与基督之理。以书答之。在慈云寺。华巖寺。上堂开示。侍者惟因笔记之。

〔附录〕答蒋公问法书

(上略)佛教者。实今日週旋国际。趋进大同之惟一大教也。目下世界有两种力——唯神论与唯物论。否认轮迴果报之说。故其影响所及。不可说。不可说。基督教之唯神论。虽有為善者神给与快乐报酬。為恶者神施以痛苦惩罚之说。然以神之存在。认為自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故不能令人深信。且貽唯物论者口实。此基督教所以不能维繫世界和平之故。实则神即是物。物即是心。心亦是神。然神亦非神。物亦非物。心亦非心。佛明三界《宇宙》本无一法《事物》建立。皆是真心起妄。生万种法。「真心」亦不过因有妄物对待而立之假名。究其实。所谓真心亦非是。譬如大海。心是水。万法《万事万物》是波浪。平静者称為水。汹涌者称波浪。波浪平静时仍是水。水汹涌时又成波浪。又因有汹涌之波浪。故称不汹涌者為平静之水。假使根本不有汹涌之相。波浪之假名固不能立。平静之假名亦何由生。立亦不过吾人随意立之假名。相信鱼类或称水為空气。故知物即是心。有即是无。色即是空。妄即是真。烦恼即菩提。眾生即诸佛。一念迷惑时。心成物。无成有。空成色。真成妄。菩提成烦恼。诸佛成眾生。如水汹涌时即波浪。若一念觉悟时。物不异心。有不异无。色不异空。妄不异真。烦恼不异菩提。眾生不异诸佛。如波浪不汹涌时。仍是平静之水。又因迷惑而起。物有色妄。烦恼。眾生。等对待。故立......心无空。真。菩提。诸佛。......等假名。若根本不有迷。则物。色。妄。有。烦恼。眾生。......等假名。固不能立。即心无空。真。菩提。诸佛。......等假名。亦何有立。所谓唯心唯物。有神无神。皆是识心分别计度耳。或云。「若是。佛学亦唯心论耳。」佛学虽说唯心。然与哲学上之唯心论悬殊。哲学上之唯心论。於心执有。於物执无。释迦所谓以攀缘心為自性。执生死妄想。认為真实者。唯物论者。於物执有。於心执无。释迦所谓颠倒行事。误物為己。轮迴是中。自取流转者。唯神论者。划分物质实体。与神灵实体。為截然不同之两个世界。释迦所谓惑一心於色身之内。认一沤体。目為全潮者。各执偏见。或因近视。认牛之影像為牛。或以管窥牛。见牛角者则认牛角為牛。见牛头者则认牛头為牛。本无不是。弊在不见真牛全体。佛教则溯本穷源。将真实白牛清楚指出。若因指观牛。未有不见真牛全体者。故欲救唯心唯物论之偏闭。捨佛教莫属。

佛教所言明心性。《或称常住真心,真如觉性,法身,实相......等皆是真理之别名》清净本然。离诸名相。无有方所。体自觉。体自明。是本有自尔之性德。绝诸能《即今称主观主动等》所《即客观被动等》对待。本无所谓十方。《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上下、即今称空间。》三世。《过去现在未来即今称时间》更无所谓大地。人畜木石。地狱天堂等等。祇以妄立一念。致起诸有為法。《宇宙间万事万物》如『楞严经』《此经几无法不备无机不摄,究佛学哲学者均不可不参究》释尊答富楼那问。『觉性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云。

『性觉必明。妄為明觉。觉非所(客观)明。因明立所。(客观)所既妄立。生汝妄能。(主观)无同异中。炽然成异。异彼所异。因异立同。同异分明。因此復立无同无异。如是扰乱。相待生劳。劳久发尘。自相浑浊。由是引起尘劳烦恼。起為世界。静成虚空。虚空為同。世界為异。彼无同异。真有无法。』

『觉明空昧。相待成摇。故有风轮。执持世界。因空生摇。坚明立碍。彼金宝者。明觉立坚。故有金轮。保持国土。坚觉宝成。摇明风出。风金相摩。故有火光。為变化性。宝明生润。火光上蒸。故有水轮。含十方界。火腾水降。交发立坚。溼為巨海。乾為洲潬。以是义故。彼大海中。火光常起。彼洲潬中。江河常注。水势劣火。结為高山。是故山石。击则成燄。融则成水。土势劣水。抽為草木。是故林藪。遇烧成土。因绞成水。交忘发生。递相為种。以是因缘。世界相续。(星云之说恐亦不及此说之详)』

『復次富楼那。明妄非他。觉明為咎。所妄既立。明理不踰。以是因缘。听不出声。见不超色。色香味触。六妄成就。由是分开见闻觉知。同业相缠。合离成化。见明色发。明见想成。异见成僧。同想成爱。流爱為种。纳想為胎。交遘发生。吸引同业。故有因缘生羯罗蓝遏蒲云。(胞胎中受生之质)等胎卵溼化。随其所应。卵為想生。胎因情有。溼以合感。化以离应。(佛在二千多年前指出)情想合离。更相变易。所有受业。逐其飞沉。以是因缘。眾生相续。』

『富楼那。想爱同结。爱不能离。则诸世间父母子孙。相生不断。是等则以欲贪為本。贪爱同滋。贪不能止。则诸世间胎卵溼化。随力强弱。递相吞食。是等则以杀贪為本。以人食羊。羊死為人。人死為羊。如是乃至十生之类。死死生生。互来相噉。恶业俱生。穷未来际。是等则以盗贪為本。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经百千劫。常在缠缚。惟杀盗婬。三為根本。以是因缘。业果相续。』

『富楼那。如是三种颠倒相续。皆是觉明明了知性。因了发相。从妄见生。山河大地诸有為相。次第迁流。因此虚妄。终而復始。』

真如觉性。既立真妄。於是有不变与随缘之别。平等不变。离差别相。无圣无凡。非善非恶。真实如常。不变真如也。随缘生灭。起差别相。有圣有凡。有善有恶。随缘真如也。就不变真如言。万法即真如。非心非物。非神也。就随缘真如言。真如即万法。即心即物。即神也。唯心论者。错认识神。就随缘真如。以為即是真心。而倡唯心论。唯物论者。囿於边见。就随缘真如。即物之见。而倡唯物论。又据唯物而倡无神论。唯神论者。亦囿於边见。妄生分别。就随缘真如。即物与神之见。而倡唯神论。殊不知心即物。物即神。心物与神同一理体有物则有心有神。无心则无神无物。然此「有」非有无之有。乃非有而有之妙有。此「无」非断绝之无。乃超有无之妙无。《此妙「有」妙「无」与下说之,无生之生与有生之生,其义颇奥,非语言文字可到,故為禪门要关。》唯心论。唯物论。唯神论者。均未明斯义。互相攻击。实则皆无不是。亦皆非是。一研佛学。自可涣然冰释矣。

佛学对於宇宙本体之研究。除前述外。其他对於世界之构造与成坏。人身器官之组织。及其他种种问题。在『楞严经』及诸经论。多有详细论列与说明。且大多与后来哲学科学发见者相合。现未及详指。其於人生价值。则大菩萨之行愿。已非他圣贤可及。经典上在在处处可见之。於此可知佛教之神妙及伟大处。然佛教绝非标奇立异以衒人。亦非故弄玄虚以惑眾。其一言一行。皆从戒定慧三学亲履实践得来。何谓戒定慧。防非止恶曰戒。六根涉境。心不随缘曰定。心境俱空。照览无惑曰慧。防止三业之邪非。则心水自澄明。即由戒生定。心水澄明。则自照万象。即由定生慧。儒家亦有「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之言。即哲学家亦莫不沉思竭虑以从事所学者。然儒者及哲学科学者。则以攀缘心。思宇宙万物。不知宇宙万物。亦是攀缘心所造成。能虑所虑。俱是攀缘心。欲而探求真理。等於趺坐椅上。欲自举其椅。势不可能。此今哲学者。对於认识论聚讼纷紜。莫衷一是。终无结论者。因此故也。佛则离言绝虑。以智慧觉照宇宙万事万物。如下座举椅。故任运如如。此佛教括哲学。科学。宗教三者。一炉共冶。又皆先知先觉者。盖有由来也。日本以佛為国教。近世之兴。其维新诸贤。得力於禪学不少。為眾所週知之事。若非其军阀迷信武力。与道全乖。以杀戮為功。以侵略為能。安有今日之败。

或疑佛教為消极為迷信。不足以為国教。此特未明佛教者之言。实则佛法不坏世间相。岂是消极者。佛法步步引人背迷合觉。岂是迷信者。考佛梵名佛陀义译觉者。自觉觉他。觉行圆满。谓之為佛。菩萨梵名菩提萨埵义译觉有情。有出家在家二种。乃发大心為眾生求无上道。一面自修。一面化他者。其积极与正信。恐无有出其上。佛教依折摄二义。立方便多门。何谓折。折者折伏恶人。昔石勒问戒杀於佛图澄。澄曰。「子為人王。以不妄杀為戒杀义。」盖在家大权菩萨。為折恶利生故。虽执刀杖。乃至斩其首。於戒亦无犯。反生功德。因恶意而杀人。皆知不可。因善意而杀人。固是在家大权菩萨之金刚手眼也。何谓摄。摄者摄受善人。佛菩萨為利益眾生。故不避艰危。有四摄法。一。布施摄。若有眾生乐财则施财。乐法则施法。使生亲爱心而受道。二。爱语摄。随眾生根性而善言慰喻。使生亲爱心而受道。三。利行摄。起身口意善行。利益眾生。使生亲爱心而受道。四。同事摄。以法眼见眾生根性。随其所乐而分形示现。使同其所作霑利益。由是受道。佛菩萨之积极為何如。

何谓方便。方便者量眾生根器施诸权巧而渡之也。前述之四摄法。亦是方便之门。法华经化城喻品云。『譬喻险恶道。迴绝多毒兽。又復无水草。人所怖畏处。无数千万眾。欲过此险道。其路甚旷远。经五百由旬。时有一导师。强识有智慧。明了心决定。在险济眾难。眾人皆疲倦。而白导师言。我等皆顿乏。於此欲退还。导师作是念。此辈甚可悯。如何欲退还。而失大珍宝。寻时思方便。当设神通力。化作大城廓。汝等入此城。各可随所乐。诸人既入城。心皆大欢喜。此是化城耳。我见汝疲极。中路欲退还。权化作此城。汝今勤精进。当共至宝所。』......观此可知释尊分时设教。权施方便之深意。故最上根者与言禪。上根者与言教。重分析者与言唯识。普通者与言净土。权设大乘小乘。不论出家在家。务求普化群机。使一切眾生。咸沾法益也。近人观佛子之对像跪拜。及净土之持名念佛。即以其无神论立场。谓為迷信。不知跪拜与对长上致敬何异。念佛对於修心有莫大之功。且持名念佛。不过方便初机之简捷法门。更有观像念佛。观想念佛。实相念佛等法门。净土自有无穷妙用者。人自不会耳。岂迷信哉。

或谓。基督教亦脱胎於净土宗『阿弥陀经。』试观耶穌身上搭衣。与佛相同。阿弥陀经说西方极乐世界。耶氏亦说天国极乐。净土往生分九品。耶教李林天神谱。亦言天神分九品。阿弥陀经说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耶氏亦言你不在人间立功。上帝不许你到天国。净宗二六时念佛名号。求佛接引。耶氏亦以早晚祈祷上帝哀祐。至佛门有灌顶之法。耶氏亦有洗礼之仪。——观此耶氏教义。与净土宗趣。大致相同。而耶氏诞生於释迦后千有餘年。当是曾受佛化。得阿弥陀经之授。归而根据之。另行创教。似无疑义。且耶氏曾晦跡三年。当是赴印度参学。事虽无据。而跡其蛛丝马跡。似非厚诬云云。其言良非向壁虚构。不过表面上看来。耶氏虽类似净宗初机之持名念佛。实际则远逊之。耶教著於他力。明其然。而不明其所以然。跡近勉强。持名念佛。则重他力自作相应。如楞严经大势至圆通章云。......『十方如来。怜念眾生。如母忆子。若子逃逝。虽忆何為。子若忆母。如母忆时。母子歷生。不相违远。若眾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得见佛。去佛不远。不假方便。自得心开。......我本因地。以念佛心入无生忍。今於此界。摄念佛人。归於净土。』有因有果。故理事无碍。且耶教说永生。净宗则云往生净土。见佛闻法。悟无生忍。永生之生。以灭显生。有生对待。终有灭时。无生之生。则本自无生。故无有灭。此所以称為无量寿《阿弥陀译名》也。

愿行菩萨行求无上道者。非必出家而后可行。在家亦无不可。不过出家所以别国主。离亲属。捨家庭者。意在脱离情欲之羈绊。捨私情而发展佛力之同情。捨私爱而為伟大之博爱。以渡一切眾生為忠。以事一切眾生為孝。此大同之义也。孙中山先生尝曰。「佛教乃救世之仁。佛学是哲学之母。宗教是造成民族。和维持民族一种最雄大之自然力。人民不可无宗教之思想。研究佛学。可补科学之偏。」今公亦以佛教之输入中国。有裨益於中国之学术思想。故称佛教為今日之週旋国际。趋进大同之唯一大教。岂徒言哉。且今日信教自由。不能强人以迷信。祇可令人心悦诚服而生正信。然则捨佛教其谁与归。(下略)

〔附註〕
惟因书记曾告编者曰。师由重庆回时。各鉅公均赠以名贵古玩宝玉。及字画等。其数多至五大箱。师於沿途分赠与人。惟因问之。师曰。「徒费保存。徒乱人意。」遂不留一物。沿途归依者有四千餘人。所收果资。亦一一令惟因登记。拨修建海会塔云。


三月回南华。修七眾海会塔。掘地為塔基。出古棺四。长一丈六尺。中空无骨殖。幽宫砖。每尺八寸餘。多花纹。及鸟兽。间有干支字。然无年代可考也。六月设戒律学院。以教青年僧眾。又於宝林门内办义务小学。收教乡村贫民子弟。冬月海会塔成。汤瑛為文记鐫石。

〔附录〕南华寺七眾海会塔记
汤 瑛

荼毗為四大葬法之一。西竺古制也。自大教东来。四眾悉依。明代尤盛。逮清而稍替矣。粤中丛林间亦有普同塔之建。然乏閎构。民二十三年虚云老和尚卓锡南华。即欲筹建比丘比丘尼沙弥沙弥尼优婆塞优婆夷及式剎摩那尼等。七眾海会塔。并建佛殿僧舍。薰修持诵。普利幽冥。时以祖庭倾圮。百废待兴。建设数年。未遑并举。至癸未春。得潮洲郑子嘉居士相助。始克完竣。而此事因缘之奇。昭灵之感。有不可不记者。初居士侨商香港。為巨室。民国三十年冬。香港沦陷。閭阎骚然。人且相食。惶惶然不终日。居士夜梦武士披甲擎杵。示以避逃方所。醒而识之。挈眷急行。沿途危难。皆化险為夷。若有神助。歷时兼旬。路经南华寺下车歇息。信足游览。至天王殿后。仰瞻韦驮菩萨像。则赫然梦中所见之武士也。居士骇愕。五体投地。感极而泣。乃诣方丈。謁虚云老和尚。且白其异。并发心归依。愿损资造寺。用报菩萨加被之恩。云公以南华殿宇大致竣工。乃语缺海会塔事。居士闻命踊跃。立捐国币五万元。其折。嗣应时。亦锐任劝募。周怀远居士闻风随喜。亦助二万元。张子廉居士助一万元。同為之倡。其后善信接踵捐助。斯塔庄严。遂尔从地涌出。计始於癸未春。竣工於本年腊月。共费国币约百餘万元。捐款芳名。另勒碑石。鸟虖。諦观郑居士如上因缘。韦驮菩萨。固屹然未尝少动也。岂祇韦驮菩萨未少动。即我佛如来。乃至虚云老和尚。亦未尝少动也。经云。『随缘赴感靡不周。而恆处此菩提座。』佛法之不可思议。岂在缠缚凡夫所能测度也。郑居士以宿世善因。获兹善果。随缘清信。又因斯善果。而植善因。万善齐彰。同圆种智。是宜操觚记实。以詔来兹。

〔附记〕
汤瑛於癸巳年春在香港出家。法号融熙。旋赴南洋弘法。己亥寂於      吉隆坡。


又予於是冬将移锡云门寺。乃作重兴南华寺记。

〔附录〕重兴曹溪南华寺记
虚 云

於一毫端现宝王剎。坐微尘里转大法论。尽虚空。遍法界。何处不是道场。一累土。一画沙。何事而非佛事。语其极则。动念即乖。寧有语言文字可记载耶。然而世有迁流。界有方位。道有隐显。事有废兴。况夫道在人弘。理因事显。欲承先而啟后。续慧命以传灯。又乌可无语言文字以记载耶。曹溪為六祖大鑑禪师道场。传东山法脉。弘南顿宗风。一滴曹溪。洒遍寰宇。五宗竞秀。千载嚮风。若闇。若彰。成佛成祖者不知若干人。报本思源。丕显奕世。不綦重哉。是则更不可无语言文字以记载也。云老矣。耄龄始得来曹溪為六祖作扫除隶。追怀往事。若有夙缘。十载经营。综理次第。心力交瘁。始具规模。后之僧徒。守此勿失。永保道场。上以微报佛祖之大恩。外亦不辜护法之宏愿。是云所以望诸来者。

中华民国七年岁次戊午。云在滇南鸡足山时。李公根源督办韶州军务。修理南华寺。讯至滇。属云来主持斯事。云以鸡山因缘未竟。谢却之。民国十七年戊辰。云与王居士九龄同寓香港。时粤主席陈公铭枢。邀至珠江。亦请云住持南华。而先有海军部长杨树庄。方声涛等。以闽之鼓山寺。急待整理。派人挟伴云往。云以出家鼓山因缘。勿能却也。遂之鼓山。数载辛劳。略有建制。至民国二十三年甲戌四月。粤僧敬禪。之清。福果等。参礼鼓山。屡言粤中佛法衰落。祖庭倾圮。欲云赴粤中兴之。意未决。一夜连获三梦六祖。唤来南华。次日向诸人叙述梦缘。感叹希有。不数日粤北绥靖主任。今省府主席。李公汉魂。电函邀约。住持南华。眾亦以梦境敦劝。云意动。即拟三事。復李公相商。(一)六祖道场南华寺。永作十方丛林。任僧栖止。(二)宜徵取原有子孙房眾愿意交出。不可迫胁。(三)所有出入货财。清理產业。交涉诉讼等事。概由施主负责。倘允三事。即来参看。李公復电照行。并派吴祕书种石。暨广州香港緇素十餘人。到鼓山迎迓。云遂赴粤。诣曹溪。礼祖庭。观察形势。左右闭隔向背失宜。因谓李公曰。「此事实费踌躇。贫僧力薄。恐不胜任矣。」李公曰。「何谓耶。」云曰。「此係宇内名胜祖庭。今颓废若此。非掀翻重建。不足畅祖源而裕后昆。若作成次序如法。亦非歷数年工程。费数十万金不办。贫僧安有此力哉。」李公曰。「师勉任之。筹款我当尽力耳。」命绘图参酌。云以重念祖庭故。遂许之。时正民国二十三年八月二日。祖师圣诞节也。乃解辞鼓山职务。鞠躬尽瘁。以事祖庭。先相度全山形势。考天监初。智药尊者。化曹侯开山。建宝林禪寺。其基地似在左边。即今南华精舍之下。至唐仪凤初年。六祖来此。已阅一百七十年。旧寺久废。山场亦归陈姓管业。六祖欲恢復旧寺。时陈亚仙之先人坟地。已葬寺之右边矣。六祖感动四天王定界。亚仙乞留祖墓。保存至今。故当日六祖造寺。其寺墙外為陈亚仙祖坟。墓右悉為龙潭。六祖降龙蜕化。欲堙其潭。以建僧舍。工未半而祖入灭。后弟子奉祖肉身。筑塔於亚仙祖坟前。初為木塔。不甚高也。至宪宗元和七年。赐諡大鑑禪师。塔曰元和灵照。稍加修饰。宋太宗太平兴国元年。詔新师塔七层。易以砖石。塔曰太平兴国之塔。以后歷代修缮。皆沿其址。(后人观察浮图高耸。压亚仙祖坟。未详此一段经过事实。)以形势言。该塔压寺右臂。伸缩妨碍。以百房子孙至明代而仅存十餘房。读南华事略。不禁掩卷三叹。万历二十八年。庚子秋。憨山清公。始入山重兴祖庭。意欲填筑龙潭。统一各家方位。纠正山向。阅时八载。工程及半。以魔事去。后虽重来。不久示寂。读梦游集誓愿文。冀后辈重兴。满其素愿。迄今又越三百餘年矣。清代康熙年间。虽经平南王尚可喜重修。纳形势家言。填塞龙潭。将全寺殿堂。移置陈亚仙祖坟右。而灵照宝塔又压住寺之左臂。且也。卓锡泉出自象口。寺后横山是象牙。乃本寺之主靠山。自憨山挑培以后。歷次修缮者。不审山脉。削去靠山。使飞锡桥水直冲寺后。形成洗背水。此一忌也。龙潭之右小冈。形似象鼻。係寺内之白虎山。挖断数处。包围不密。缺乏遮蔽。此二忌也。外往渰溪路之山坳。破缺多处。正当北风。又无丛林掩护。此三忌也。寺之前后靠向不正。旧日头进山门。即在现今西边大樟树林内。中有深坑。如现今之曹溪门前。墓地坵陵起伏。秽积乱葬。坎坷寓目。幽明不安。此四忌也。云海楼下之井。名罗汉井。在旧天王殿西边。井右有一高坡。逶迤达天王殿门口。成為白虎捶胸格。此五忌也。寺后大山。虽号双峰。其实太弱。更因寺之坐靠。不依正主。以凹洼為背。是以子孙日渐衰弱。云至曹溪。房分只有五家。其数。不上十人。不居寺内。各携家眷。住於村庄耕植牧畜。无殊俗类。其祖殿香灯僧。归乡人派管。每逢二八两月祖诞。所有收入。由乡村管理。宰杀烹饮。赌博吸烟。人畜粪秽。触目掩鼻。视憨山所记当日情形。尤有甚焉。夫以我六祖大鑑禪师。道侔千佛。德被含生。固足以耀后世而垂无穷。独於其肉身所在道场。区区咫尺之地。輒不及百年而即中落者。虽曰人谋之不臧。要亦未尝非地形之失利。相其阴阳。观其流泉。岩虚语哉。云察勘既竟。商诸李公。先定山场。以图展布。李公与吴君种石。将寺属基地。创办林场。划出寺外四週。山地五百亩。交寺建筑。云不得不殫心竭力。从事建置。初云入山时。除祖殿宝塔及苏程庵一那份稍為完整外。其大殿经楼方丈僧寮均皆摧朽。容眾无所。暂搭杉皮茅蓬二十餘间。作大寮客堂。及緇素工人食宿处。乃著手先行培修祖殿。殿内祖坐木龕。以年远故。被白蚁损坏。乃请出祖师肉身圣像。重新装修。另照育王塔式。作祖坐龕。龕外塑南岳。青原。法海。神会。四位侍侧。以南岳。青原。為祖在日之上首弟子。五宗皆由二派流出。法海则流通祖师法宝。神会在滑臺大振顿宗。若孔门之四哲也。復在祖殿两厢建东贤殿。西贤殿。塑五宗有功法门诸祖。若孔门之七十二贤也。曹溪為禪门洙泗。应先正名定位。原先殿左供圣父圣母右供伽蓝神。中製灵通侍者酒亭。比憨山公当日戒灵通饮酒时。尤变本加厉焉。又憨公肉身。原供灵照塔内。有一四尺餘高之铜铸观音大士。供在憨山下位。序次失仪。而丹田肉身。原供祖殿东厢。已為驻兵之所。积秽不堪。云乃先建报恩堂。安奉圣父圣母。於祖龕之左。另製一龕。以奉憨山。右製一龕。以奉丹田。建伽蓝殿。以奉伽蓝神。儕灵通侍者於内。撤其酒亭。(另為文祭告。)又於祖殿之西。建观音堂一所。共十五间。建外眾圊及杂屋九间。内眾圊及浴房七间。移奉灵照塔内之观音大士。并為女眾受戒挂搭之所。将方丈内之六祖铜像。供於灵照塔内。(此像原在韶州大鑑寺。因寺燬。乃移奉南华。)祖殿之后。旧名苏程庵。积秽充满。清除修建。架以履楼。通连祖殿。暂作方丈。方丈之东。為一土坡。将土挑培主山。筑楼房上下各五间。以作祖堂。供歷代祖师及南华继席宗匠牌位。方丈之西。即新建之观音堂也。内部情形。略為就绪。云乃预期十事。次第进行。

(一)更改河流以避凶煞
考曹溪河流。由东天王岭。绕出寺前。西达虹光桥。以入马坝。寺门距溪边约一百四十餘丈。因年远失修。沙石壅塞。溪水改向北流。直冲寺前大路边。向寺门激射。此反弓格也。故必先更改河流。恢復旧道。以避凶煞。民国二十四年乙亥夏。勘定水线。计挑筑新河。填补旧河。全程共八百七十餘丈。所费甚巨。正拟动工。乃於七月二十日夜雷雨大作。水涨平堤。冲开新河。旧河已被泥土淤塞。砂石涌起。反形成寺前之一字案。此护法神之力也。云何功焉。今寺前林木葱鬱。沙环水带。非復曩时景象矣。

(二)更正山向以成主体
查旧日山门在樟树西边。越过深坑乃得出入。不成门面。而现在山门外之大路坪场。坡陀歷乱。野葬纵横。因此先迁葬乱坟。挑平土石。即以土石筑成左右护卫山。高有数丈。以其基地改為曹溪正门。外闢广场。栽种树木。缘荫翳天。白云覆地。望之儼然一清净道场。

(三)培山主以免坐空及筑高左右护山以成大场局
寺所枕山。形像似象。后人将方丈后之靠山。分段剷去。使寺后落空无主。寺坐象口。其左右係象之下頷。夷成平地。阴阳不分。其右係象鼻。应当高耸。分节起伏。又被人在毗卢井处切断。(井在今禪堂后西角。)一路挖平。直到头山门。成大空缺。又无树木拥护。远望孤寺无依。近察鼻节已陷。殊痛恨也。云於拆平旧殿堂及丹墀时。所有土石。悉归三处。右高於左。形象鼻也。稍曲而东。形鼻之捲也。中凿莲池。象鼻之吸水处也。培高后山。依倚固也。三处皆栽林木。今幽翠矣。

(四)新建殿堂以式庄严
民国二十五年丙子。新建大雄宝殿。按旧日殿基。在现今之功德堂后。灵照塔压其左臂。其方向為坐艮向坤。平藩尚可喜所建也。云以大殿為全寺主体。关係重大。乃相度地势。鳩工备材。移大殿於塔前。即以灵照塔作殿之靠背。去压臂之患。获端拱之安。其方向以坐癸丑向丁未癸丁八度兼丑未线。将与宝林门同一方向。既协定星。復观大壮。堂堂正正。燁然巨观。外像象王之居。中施狮子之座。塑五丈高金身大佛三尊。迦叶阿难二尊者侍侧。四週塑五百罗汉。左右文殊普贤二菩萨。座后塑观音大士。使寻声而至者。覿面相呈。慕曹溪而来者。饱尝而去。筑殿基时。土中挖出铁塔一座。高寻丈。為清代雍正时造。——志书载為降龙塔。非也。移铁塔於鼓楼下。金饰而庄严之。復将平藩二碑。分嵌於鐘鼓楼内。以备考古。同时挑平今曹溪门地基。及门口之乱坡。砌洩水沟五十餘丈。自象鼻冈下穿过山隈。挖成水洞。注入曹溪门内水池。池週四十餘丈。中建五香亭。其形如象鼻之捲莲花也。鳞甲之类。以栖息焉。廿六年丁丑。建曹溪门。(原昔曹溪门在西边大樟树下。)现稍移东。取坐癸丑向丁未六度兼癸丁线。与四天王殿同向。旧日天王殿。在今之西归堂后。今之殿址多為乱坡。夷平之下。以建四天王殿。其左為虚怀楼。右為云海楼。復建香积厨斋堂。库房等屋宇。建香积厨时。土中挖出千僧大饭锅一具。元代物也。移置大殿后观音菩萨座前。以植莲花。廿七年戊寅。建宝林门。其原址在现今西边空缺处。坎坷不平。乃挑其土以培高左右沙手。云海楼下有一古井。名罗汉井。原在深坑内。加高一丈另五寸。使与园地平衡。中闢神道。左右各筑莲池。重建鐘楼。此铜鐘為宋代物。埋土中。出而悬之。声闻十里。发人深省也。又建报恩堂。伽蓝殿及客堂。廿八年己卯。建鼓楼。祖师殿。供东土初祖以至六祖。及本寺开山智药尊者七位。又建西归堂。安僧眾觉灵。建功德堂。奉各护法主位。建云水堂。接待来往僧眾。廿九年庚辰。建禪堂。依制坐香。建韦驮殿。班首寮。维那寮。以严督察。又建如意寮。置备医药。以调养病苦。指定售南华茶叶入款。以為汤药之费。又凿通方丈后山。引导卓锡泉水源。砌成水洞。安置总分铁管。直透香积厨。及各堂寮。三十年辛巳。将大殿之后。灵照塔之前。建法堂一座。其上為藏经楼。内藏廿五年由北京请回龙藏全部。大藏遗珍全套。又李伯豪主席送磧砂藏一部。筑戒坛时,在土内挖出万历年修塔碑。竖立雨花臺壁中。建迴向堂。安奉国殤忠魂。建迎贤楼。招待来往宾客食宿。建无尽庵。以為女眾清修。(按无尽藏尼。為六祖最初护法。其庵址似在卓锡泉右边。憨山祖师曾经重修。倾废已久。云以庵与寺太近。故清出离寺东约三里许之柏树下村庄房。榜曰古无尽庵。移女眾於此修持。至无尽尼之真身。现在曲江湾头村西华庵。今依其形貌。塑像一尊。供於庵中。以作女眾修持模范。)三十一年壬午。於左殿左边建念佛堂。以安修净土者。掘地时得万历年余大成苏程庵碑。足资考据。竖立於念佛堂照墙内。又建延寿堂。安诸老人。平地基时。发现宋淳熙年间所刻六祖真像及碑铭。移存祖殿照壁廊内。又在鐘楼之后。建碾米房。沐浴室。工行寮。储蓄所及东圊。於其地掘出无数人骨。及一丈六尺之杓棺数具。其中火坯之穀类甚多。待考证也。三十二年癸未。建海会塔。於寺东二里许。缘南华旧无普同塔。歷代亡僧。随山乱葬。日久遂形拋露。莫慰先灵。乃先设荼毗炉。以梵遗蜕。嗣建斯塔。以藏七眾。该塔用钢筋水泥筑成。坚固异常。足纳灰塔数百万具。其上建念佛堂。长年念佛。以利冥阳。於塔左右各建楼房四五楹。以為看塔念佛人住所。又於塔前围筑围场。遍栽林木。门外凿一方池。以植莲花。又重修卓锡泉。因旧日无池蓄水。饮料不洁。乃凿池蓄水。中隔砂井。施以药物。用铁管引入大寮。又修飞锡桥。以保存古蹟。修伏虎亭。以弭虎患。又因曹溪各村贫苦儿童。无力就学。因设义学教之。此民国三十二年事也。综上十年。云重新祖庭。至此始成具体。兹再条析述之。综览全局。计自曹溪门至卓锡泉。由南至北。深一百五十一丈。由东边寺墙至禪堂西壁。广三十九丈五尺。首进曹溪门上下各一楹。越围坪。度放生池。中有五香亭一座。次进為宝林门。楼上下各五楹。歷神道至陛阶。至四天王殿五大楹。殿左為虚怀楼。上下各五楹。殿右為云海楼。上下各五楹。均南向。由韦驮殿经花园。上丹墀。大雄宝殿五楹。殿后法堂戒坛。及藏经阁上下各五楹。法堂之后為灵照塔。塔后為祖殿。殿后為方丈。上下各五楹。方丈后绕道依山。至飞锡桥伏虎亭。以达卓锡泉。此中路也。东边由虚怀楼后。报恩堂楼上下各二楹。鐘楼三层各一楹。伽蓝殿上下各五楹。客堂楼上下各五楹。斋堂楼上下各五楹。库房楼上下各五楹。歷阶至迴向堂五楹。迴光堂五楹。延寿堂楼上下五楹。进為念佛堂楼上下各五楹。均西向。至祖堂楼上下五楹。则南向矣。此东路也。西边至云海楼后。西归堂楼上下各二楹。鼓楼三层各一楹。祖师殿楼上下各五楹。云水堂楼上下各五楹。西入禪堂五楹。南向。韦驮殿。维那寮共七楹。北向。班首寮。如意寮各七楹。东西向。再上為西圊。计外堂厕所及杂屋共九楹。内堂厕所及沐浴室七楹。进為返照堂五楹。经祖殿两傍建东贤殿三楹。西贤殿后达观音堂。共计楼上下各十五楹。此西路也。附於东路者。為客堂后之待贤楼。上下各五楹。斋堂之后。香积厨五楹。沐室七楹。碾米房一楹。工人室三楹。柴草寮五楹。东圊五楹。隶属寺管者。无尽庵三十八楹。海会塔正座楼上下各三楹。两旁楼房各四楹。幼幼亭右守望所三楹。总计新建殿堂房宇庵塔约二百四十三楹。其中间隔各部分寮房若干间。亦足以暂容清修胜侣矣。又塑造大殿及两序大小佛像。共计约六百九十尊。备极庄严。

(五)驱逐流棍革除积弊
云自甲戌八月入山。见圣地道场。变作修罗恶境。祖庭成牧畜之所。大殿為屠宰之场。方丈作驻兵之营。僧寮化烟霞之窟。菩提路列肉林酒肆。袈裟角现舞扇歌衫。罪秽弥伦。无恶不作。云始以善言相劝。置若罔闻。稍示权威。则持刃寻逐。濒於生死者亦屡矣。终仗护法大力。切实严禁。督警驱除。与之争持。歷三四年乃扫除净尽。復於寺外大路以南。盖板屋十餘间。遴选善人。贩卖茶果。祇许素食。均能奉持。以至於今。得以重兴殿宇。庄严净域也。

(六)清丈界址以保古蹟
自祖师募化檀越陈亚仙捨地。以四天王岭為界。千载以来。已成定案。第因年代久远。人事变迁。虽志书所载甚详。而实际反空无所有。僧餘破壁之参。佛久积尘之坐。尺天寸地。指点无从。至民国廿五年丙子九月。请省府令行派员履勘划界。保存古蹟。绘图立案。出示晓諭。照图管业。使界址復明。

(七)增置產业以维常住
查南华寺產。志书所载甚多。歷经豪右併吞。奸僧盗卖。云入山时仅有租穀二十担。千分不逮一也。乃著手整顿。拟先清理產业。调验契据。如无红契。而属寺產者。不容侵佔。有红契而原属寺產者。准以七成赎之。正计划中。而时局屡变。风波动盪。无从进行。祇有从前北区绥靖处所办之林场。於民国廿五年由政府批准。交回寺内管业。惟所入无多。不足以赡常住。云至乃募资渐次收买。至民国廿八年连赎回及新买之稻田若干亩。每年租穀约数百担。(另详香火田產记。)至是常住始有粒食可靠。然所歷艰苦。不可言喻。(其最苦者厥為后山紫笋庄寺田三百数十坵。為黎谢二姓所侵佔。被人从中舞弊。向政府交涉。又因时局变迁。迄未清回。望后来者有以收回之。)

(八)严守戒律以挽颓风
昔我佛入灭。垂诫后人以戒為师。严规行也。今虽末法。僧伽堕落。粤中尤甚。顾念南华為宇内祖庭。岂容污合。今兹冷灰再烟。非宏法不能重兴。非守戒不能宏法。云乃遵百丈清规。严肃纲纪。一粥一饭。持午因时。一步一趋。悉守仪范。為真佛子。乃可保丛林於久远也。(其各种条规。另见同住规约。)

(九)创禪堂安僧眾以续慧命
初祖西来。单传直指。六祖得法。弘扬五宗。禪波罗蜜也。五灯会元所记诸佛诸祖无不自禪定中来。得大机大用。渡眾无算。今我六祖顿教道场。寂寞久矣。云乃造禪堂。定香数。发警策。下钳槌。冀其磨练身心。渡己渡人。以续我佛慧命。(课程另见规约)

(十)传戒法立学校以培育人材
时当末劫。法运垂秋。痛心下泪。何也。佛所嘱咐。『波罗提木叉為汝等大师。』又云。『戒如明日月。能消长夜暗。』又曰。『此经能住世。佛法得炽盛。若不持此戒。世界皆暗冥。』今兹佛法衰微。三门涂炭。岂非无因。无奈释子掛名受戒。而不遵崇。外服袈裟。行同凡俗。是波旬徒属。作狮子身中虱耳。云為挽颓风。捐费信施财物。成兹大厦。意欲一一如法。培植人材。常转法轮。慧命是续。因此建立长期戒坛。逢年传戒。道不论远近。人不论多寡。依时而来。传受戒法。期满后入学戒堂重行熏习。以资深造。不受寄名。不容简略。肃戒律也。云入山十年矣。仗 佛祖威灵。檀越护法。预期十事。次第完成。聊竟憨公未竟之志。今堂宇可容僧伽五百人。租穀亦差足半年粮食。四事供养。具体而微。佛子住持。寧心无虑。敬祈执事。保此道场。云於此十年间。左支右絀。辛苦撑持。委曲求全。济变御侮。其困苦艰难有不堪殫述者。云今去矣。付与僧徒復仁住持。书此事实。以励后昆。其或有超世高人。空宗大士。认此為空花佛事。水月道场。云又何辞。云尝恭读坛经。至五祖以袈裟遮围。為祖说『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祖於言下大悟。即啟五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无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一路说来。如天花乱坠。前四句何期。是摄用归体。后一句何期。是全体大用。前四句是自渡。后一句是渡生。能生万法者。一切种智也。我佛以一大事因缘。出现於世。开示悟入佛之知见。广佛法於无边。渡眾生於无尽。故释迦不终老於雪山。六祖不永潜於猎队。為传佛种智耳。云虽行能无似。然不敢作最后断佛种性人。因此数十年来。屡兴道场。不惜作童子累土画沙事。亦本於教亦多术。逗机接引。以传佛种智耳。安敢作有相无相之论哉。「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愿一切有情。同圆种智。

〔编者案〕
师自披緇至今。已九十餘年。不住持现成寺院。不受人家丰腆供养。四眾弟子。前后得戒渡者万餘人。乞戒归依者百十万人。手兴大小梵剎数十。其宏丽者如云南云栖。其庄严者如粤北南华。均费百数十万银元。以现值计。几千万矣。师以一衲随身。一笠。一拂。一铲。一背架。行脚遍海内外。其建筑云栖寺。来也如是。去也如是。其重兴南华时。上山也如是。下山也如是。师於民国二十三年八月蒞粤。至三十二年十二月将南华职务付弟子復仁主持。一笠。一拂。一铲。一背架。一衲随身。逕往乳源中兴云门寺。此為人人所共见者也。


〔附復仁和尚小传〕释復仁。广东大埔县人。出家於暹罗甘露寺。具戒於天童。参净心。果宗。融通。慈舟诸老。礼普陀。五臺。鼓山。住金山高旻。前后八载。有所省发。復依虚云老和尚於鼓山。重兴南华。师奉虚公命。募化於南洋。化缘甚广。南华得以竟功。至三十一年始返粤。虚公应政府请。往重庆。命师代理住持。嗣继法脉。传大戒。至民国三十七年始辞职。独居大屿山茅蓬。篤行精勤。师其有焉。(后任交灵源住持又交本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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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8 14:43:2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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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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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九年庚辰一百有一岁 一九四○年
春戒后。以广州沦陷。军民两政机关。迁治曲江。各地僧人。来者日眾。乃重修曲江大鑑寺。為南华下院。以便往来。又修月华寺。以广接眾。

民国三十年辛巳一百有二岁
春戒后。赶速完成各处殿宇工程。已竣工者十之八九矣。将两年来弟子及善信所赠予私人之果资二十餘万元。交与粤省府以為賑济之用。不蓄丝毫。因曲江一带缺粮。饥民甚眾也。

是年秋。曲江成立广东省佛教会。推予為理事长。张子廉居士副之。


民国三十一年壬午一百有三岁
是年春戒。有树神求戒之异。监院观本為文记之。


〔附录〕树神求戒记
释明一



曹溪南华寺头山门内引道西。新造放生池边。有古樟树。不知其几何年月也。高参天。围径丈。向為屠沽弛担之所。每年二月八月祖师诞辰。即盘据其四周。成酒肉肆。乡人之来参礼者。亦视作血食之神庙。不復知此為南宗开山道场也。

曩者。憨山清公。於明万历庚子。入住曹溪。当时不法僧招集四方亡命。盘据山中。屠沽婬赌。已不可收拾。民国甲戌。李将军汉魂。迎请鼓山虚云清公。重兴南华。师至。睹此狼藉荤秽。誓廓清之。準古规荤酒不许入山门之例。严申告诫。派方外人以纠绳。请地方官以厉禁。并於樟树下建土地祠以镇之。如是数年。群情始戢。恶风迺革。岁壬午。春期放戒。忽有行者来。求授比丘戒。问其姓。张氏子。问其籍。曲江人。问其年。三十四。问其剃度所师。无有也。问其三衣钵具所备。亦无有也。鉴其诚。乃锡法名曰常辱。未进戒堂前。服役甚勤。每日打扫全寺院道廊廡不少懈。而性缄默。不与眾言笑。既进戒堂。学戒亦事事如律。迨至三坛圆满。梵网戒毕。斯人忽失所在。而袈裟戒具留之戒堂。人则遍觅不获。久亦忘之矣。

癸未春戒将届。此僧忽来入梦。索领去年戒牒。责问何往。曰无所往。问何在。曰与土地同居。醒而誌之。乃知為老樟树神来求戒也。遂於头山门樟树下土地坛设供一堂。将原戒牒焚而归之。噫。至诚感神。不可思议。有这般奇特。夫毗尼律制。大树称鬼神村。不许剪伐。眾生杀业转业如破灶堕。会尽无生。感不绝於予心。乃為之颂。颂曰。

是鬼神村 是破灶堕 道无古今 祇是这箇
胎卵溼化 地水风火 弱肉强食 因因果果
放下屠刀 无尔无我 各遂其生 有何不可
大道无朕 螟蛉蜾蠃 大同不同 一场摩罗

夏秋间。修无尽庵。以居女尼。大鑑寺初成。南华工未竣。而鼓山又时以事相諮。出世间事与世间事。杂沓而至。更有敌人飞机日过南华。斯扰矣。

〔附记〕
自穗城陷。省府迁曲江。军政人员。时来南华。敌侦以為假寺会议也。七月某日。果有显要多人来寺。飞机八架。绕寺不去。师知之。飭令各僧归寮。来客入祖殿内。师独上大殿拈香趺坐。未久。一机俯冲而下。投一巨弹。中於寺外河边树林中。无伤也。机群又復旋绕。后卒於寺西十里马坝地方。两机相撞。机毁人亡。从此敌机不敢来寺。即南北飞亦绕道而行也。

冬十一月。政府主席林公。暨中央各院部长。派屈映光张子廉两居士到寺。请往重庆。建息灾法会。於十一月六日啟程。到衡岳进香。桂林行营李主任济深。派许国柱居士来接。到桂住月牙山。四眾归依。到贵州。寓黔明寺。广妙和尚请上堂开示。抵重庆。蒙府院及各寺到站迎接。与主席林公。法会长戴公等商定后。在慈云华巖两寺。分建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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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8 14:42:37 | 只看该作者
增加几张虛云大師的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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