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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月大师(老舍的不解佛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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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1 18:40:5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慧炬常明 于 2010-2-11 19:30 编辑

老舍-->杂文集第十四卷-->宗月大师

  在我小的时候,我因家贫而身体很弱。我九岁才入学。因家贫体弱,母亲有时候想教我去上学,又怕我受人家的欺侮,更因交不上学费,所以一直到九岁我还不识一个字。说不定,我会一辈子也得不到读书的机会。因为母亲虽然知道读书的重要,可是每月间三四吊钱的学费,实在让她为难。母亲是最喜脸面的人。她迟疑不决,光阴又不等待着任何人,荒来荒去,我也许就长到十多岁了。一个十多岁的贫而不识字的孩子,很自然的去作个小买卖——弄个小筐,卖些花生、煮豌豆,或樱桃什么的。要不然就是去学徒。母亲很爱我,但是假若我能去作学徒,或提篮沿街卖樱桃而每天赚几百钱,她或者就不会坚决的反对。穷困比爱心更有力量。

  有一天刘大叔偶然的来了。我说“偶然的”,因为他不常来看我们。他是个极富的人,尽管他心中并无贫富之别,可是他的财富使他终日不得闲,几乎没有工夫来看穷朋友。一进门,他看见了我。“孩子几岁了?上学没有?”他问我的母亲。他的声音是那么洪亮,(在酒后,他常以学喊俞振庭的《金钱豹》自傲)他的衣服是那么华丽,他的眼是那么亮,他的脸和手是那么白嫩肥胖,使我感到我大概是犯了什么罪。我们的小屋,破桌凳,土炕,几乎禁不住他的声音的震动。等我母亲回答完,刘大叔马上决定:“明天早上我来,带他上学,学钱、书籍,大姐你都不必管!”我的心跳起多高,谁知道上学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二天,我象一条不体面的小狗似的,随着这位阔人去入学。学校是一家改良私塾,在离我的家有半里多地的一座道士庙里。庙不甚大,而充满了各种气味:一进山门先有一股大烟味,紧跟着便是糖精味,(有一家熬制糖球糖块的作坊)再往里,是厕所味,与别的臭味。学校是在大殿里。大殿两旁的小屋住着道士,和道士的家眷。大殿里很黑、很冷。神像都用黄布挡着,供桌上摆着孔圣人的牌位。学生都面朝西坐着,一共有三十来人。西墙上有一块黑板——这是“改良”私塾。老师姓李,一位极死板而极有爱心的中年人。刘大叔和李老师“嚷”了一顿,而后教我拜圣人及老师。老师给了我一本《地球韵言》和一本《三字经》。我于是,就变成了学生。

  自从作了学生以后,我时常的到刘大叔的家中去。他的宅子有两个大院子,院中几十间房屋都是出廊的。院后,还有一座相当大的花园。宅子的左右前后全是他的房屋,若是把那些房子齐齐的排起来,可以占半条大街。此外,他还有几处铺店。每逢我去,他必招呼我吃饭,或给我一些我没有看见过的点心。他绝不以我为一个苦孩子而冷淡我,他是阔大爷,但是他不以富傲人。

  在我由私塾转入公立学校去的时候,刘大叔又来帮忙。这时候,他的财产已大半出了手。他是阔大爷,他只懂得花钱,而不知道计算。人们吃他,他甘心教他们吃;人们骗他,他付之一笑。他的财产有一部分是卖掉的,也有一部分是被人骗了去的。他不管;他的笑声照旧是洪亮的。

  到我在中学毕业的时候,他已一贫如洗,什么财产也没有了,只剩了那个后花园。不过,在这个时候,假若他肯用用心思,去调整他的产业,他还能有办法教自己丰衣足食,因为他的好多财产是被人家骗了去的。可是,他不肯去请律师。贫与富在他心中是完全一样的。假若在这时候,他要是不再随便花钱,他至少可以保住那座花园,和城外的地产。可是,他好善。尽管他自己的儿女受着饥寒,尽管他自己受尽折磨,他还是去办贫儿学校,粥厂,等等慈善事业。他忘了自己。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和他过往的最密。他办贫儿学校,我去作义务教师。他施舍粮米,我去帮忙调查及散放。在我的心里,我很明白:放粮放钱不过只是延长贫民的受苦难的日期,而不足以阻拦住死亡。但是,着刘大叔那么热心,那么真诚,我就顾不得和他辩论,而只好也出点力了。即使我和他辩论,我也不会得胜,人情是往往能战败理智的。

  在我出国以前,刘大叔的儿子死了。而后,他的花园也出了手。他入庙为僧,夫人与小姐入庵为尼。由他的性格来说,他似乎势必走入避世学禅的一途。但是由他的生活习惯上来说,大家总以为他不过能念念经,布施布施僧道而已,而绝对不会受戒出家。他居然出了家。在以前,他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他也嫖也赌。现在,他每日一餐,入秋还穿着件夏布道袍。这样苦修,他的脸上还是红红的,笑声还是洪亮的。对佛学,他有多么深的认识,我不敢说。我却真知道他是个好和尚,他知道一点便去作一点,能作一点便作一点。他的学问也许不高,但是他所知道的都能见诸实行。

  出家以后,他不久就作了一座大寺的方丈。可是没有好久就被驱除出来。他是要作真和尚,所以他不惜变卖庙产去救济苦人。庙里不要这种方丈。一般的说,方丈的责任是要扩充庙产,而不是救苦救难的。离开大寺,他到一座没有任何产业的庙里作方丈。他自己既没有钱,他还须天天为僧众们找到斋吃。同时,他还举办粥厂等等慈善事业。他穷,他忙,他每日只进一顿简单的素餐,可是他的笑声还是那么洪亮。他的庙里不应佛事,赶到有人来请,他便领着僧众给人家去唪真经,不要报酬。他整天不在庙里,但是他并没忘了修持;他持戒越来越严,对经义也深有所获。他白天在各处筹钱办事,晚间在小室里作工夫。谁见到这位破和尚也不曾想到他曾是个在金子里长起来的阔大爷。

  去年,有一天他正给一位圆寂了的和尚念经,他忽然闭上了眼,就坐化了。火葬后,人们在他的身上发现许多舍利。

  没有他,我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入学读书。没有他,我也许永远想不起帮助别人有什么乐趣与意义。他是不是真的成了佛?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确相信他的居心与言行是与佛相近似的。我在精神上物质上都受过他的好处,现在我的确愿意他真的成了佛,并且盼望他以佛心引领我向善,正象在三十五年前,他拉着我去入私塾那样!

  他是宗月大师。


  载一九四○年一月二十三日《华西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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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1 19:13:3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慧炬常明 于 2010-2-11 19:26 编辑

  宗月大师(1880-1941),俗姓刘,名寿绵,满族,是京城粤海刘家的独生子。刘家是内务府人,因祖上曾在广东负责海外贸易,所以冠以“粤海”二字。宗月大师可以说是地地道道的富家子弟,原本北京西直门大街一半都是他家的产业。老舍笔下的宗月大师,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不惜自己及家人受苦,也要帮助穷人。


  宗月大师出家前,人称“刘善人”。1925年出家,拜当时北京西四广济寺住持现明和尚为师,法名“宗月”。


  抗战爆发,宗月大师积极声援中国军民的抗日行动。北京沦陷后,日本侵略者利用各种手段威胁宗月大师,让其加入日伪组织的佛教会、授予“满州
国师”称号、邀请其访日,这些都被宗月大师严词拒绝。对京津一带出现的大量难民,宗月大师则关心备至,积极组织救济,得到难民的爱戴。


  最值得称道的是,宗月大师冒着生命危险,掩埋了抗日战争中阵亡的中国军民遗骸。1937年年底,日军占领北京城,日本人打扫战场时,只掩埋或火化日军士兵遗体,对中国人的遗骸不管不顾,北京周边战场上数千具中国人的尸体暴露荒野。


  日本人不掩埋中国军民的遗体,而许多中国人因为怕被日伪政府怀疑“通敌”,也不敢去收尸。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不让阵亡的抗日军民暴尸荒野,宗月大师毅然手举一面自己设计的大旗,领导数十名僧人和少数青年俗人,去掩埋中国军民的遗骸。在寒冬中,他们持续工作了一个多月,找到并掩埋了3000多具尸体。由于气候恶劣,加之年老体弱,宗月大师很快就病倒了,但他坚持掩埋完最后一具尸体,才同大家一起回城。在掩埋过程中,他们也会发现日本士兵遗体,宗月大师本着佛教的悲悯精神,也会将日兵遗体一并掩埋。


  宗月大师掩埋抗日军民遗体的事情被日本侵略者得知后,宗月大师立刻被逮捕,但日伪政府迫于舆论压力,不久又将宗月大师释放。


  从宗月大师在抗日期间的所作所为,可以感受到宗月大师作为中国僧人的崇高品质。宗月大师悲悯众生,爱国爱教,也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敬仰,大师“圆寂后出殡时,半个京城的贫民,自动走上街头为他送葬。他们都是受过他恩惠的百姓,成为沦陷的北京城内一桩盛事。”(悟性法师《散金碎玉集》第一篇《梦》)


  “此公姓氏君知否?三十年前刘善人。”宗月大师无论出家之前还是之后,都真正做到了无私、无我,一心惦念着穷苦百姓,是现实中的“活菩萨”。近代净土大德夏莲居居士,在宗月大师仙逝后,曾作4首挽诗,最后一首诗赞扬他:


  成佛还须先作人,凭将忠孝显空门。十方赞叹龙天敬,即是名为报佛恩。(余常谓宗公于佛法为忠臣,于师门为孝子。)


  “佛家忠臣,师门孝子”这一称号,宗月大师是当之无愧的。面对日本侵略者,宗月大师表现出中国人的民族气节,确实是国家忠臣,体现了佛教的大无畏精神;面对穷苦百姓,宗月大师表达了无限的怜悯,并进行了竭尽所能的救济,是佛教慈悲精神的最好说明。(信息来源:中国民族报)


  老舍
在自己的一生中常常是以“宗月大师”的向善、助人做为自己学习和效法榜样的。他不仅在青少年时期曾经积极地参加过一些佛教的慈善活动,而且即使到了晚年也仍保持着助人为乐的品格,以至于老舍挚友萧伯青在听了“宗月大师”的事迹后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说:“老舍先生就是宗月大师”。如果说对老舍青少年时期影响最大的人首先是他的母亲的话,那么第二个人就是“宗月大师”了。


  他并非老舍先生学堂里的老师,但却是影响老舍先生人生的以为重要的人。老舍先生之所以能够成为享誉世界的文学大师,正因为有这位由富至贫先生的资助 。 宗月大师的一言一行直接影响了老舍,他并非他的老师,但是却是让他受益匪浅的一世之师。





老舍的不解

张桂兴

 


  从时间上来说,佛教是诸宗教中最早撞击老舍心灵的;从交往的程度上来说,老舍与佛教的关系似乎也更为密切一些。然而,当老舍刚刚开始接触佛教时,却是被动的,不自觉的。换句话说,老舍是在一次极偶然的机会中,最早与佛教结缘的。
  当探讨老舍所受到的佛教影响时,联想到的第一个人,毫无疑问的便是“宗月大师”了。
  关于“宗月大师”的情况,目前掌握的较少。只知道他姓刘,名德绪,字寿绵,是西城粤海刘家的独生子。粤海刘家是内务府人,因祖上曾在广东负责过海外贸易,所以冠以“粤海”二字。刘寿绵家产万贯,好善乐施。1925年出家当和尚,拜当时北京西四广济寺的住持现明和尚为师,法名“宗月”。后来, “宗月大师”本人也曾经做过 北京鹫峰寺的住持。
  老舍小时候之所以能够得到就读的机会,完全是由于“宗月大师”信佛向善的结果。就老舍当时的家庭条件来说,是根本上不起学的。他的上学,完全得力于“宗月大师”乐于助人的鼎力帮助。老舍在回忆中曾经这样谈到“宗月大师”送他入学的情况:

  有一天刘大叔偶然的来了。……一进门,他看见了我。“孩子几岁了?上学没有?”他问我的母亲。……等我母亲回答完,刘大叔马上决定:“明天早上我来,带他上学,学钱、书籍,大姐你都不必管!”我的心跳起多高,谁知道上学是怎么一回事呢!第二天,我象一条不体面的小狗似的,随着这位阔人去入学。学校是一家改良私塾,在离我的家有半里多地的一座道士庙里。……学生都面朝西坐着,一共有三十来人。西墙上有一块黑板——这是“改良”私塾。老师姓李,一位极死板而极有爱心的中年人。刘大叔和李老师“嚷”了一顿,而后教我拜圣人及老师。老师给了我一本《地球韵言》和一本《三字经》。我于是,就变成了学生。

  因而,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宗月大师”的佛心高照,就不会有老舍读书的机会,老舍也就不会有后来所具有的文化知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是“佛心”改变了老舍的人生。
  其次,是“宗月大师”乐于助人的佛家精神品格深深地影响了老舍,形成了老舍一生中好善乐施、同情穷人的品质。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老舍在自己的一生中常常是以“宗月大师”的向善、助人做为自己学习和效法榜样的。他不仅在青少年时期曾经积极地参加过一些佛教的慈善活动,而且即使到了晚年也仍保持着助人为乐的品格,以至于老舍挚友萧伯青在听了“宗月大师”的事迹后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说:“老舍先生就是宗月大师”。如果说对老舍青少年时期影响最大的人首先是他的母亲的话,那么第二个人就是“宗月大师”了。同样,如果说母亲给予老舍的是“生命的教育”的话,那么“宗月大师”就是老舍青少年时期重要的精神导师,走向人生的引路人。特别是“宗月大师”的苦行、向善、助人等佛家精神品格,曾经对老舍的一生发生过更直接、更现实、更深刻的影响。
  正如老舍在悼念“宗月大师”的文章中所谈到的:

  没有他,我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入学读书。没有他,我也许永远想不起帮助别人有什么乐趣与意义。他是不是真的成了佛?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确相信他的居心与言行是与佛相近似的。我在精神上物质上都受过他的好处,现在我的确愿意他真的成了佛,并且盼望他以佛心引领我向善,正象三十五年前,他拉着我入私塾那样!


  谈到老舍与佛教的情缘,就不得不谈到另一位对老舍有过重要影响和帮助的人,那就是许地山。许地山除了在促使老舍创作兴趣的急遽增长上发生过重要作用之外,对老舍宗教信仰的选择也同样产生过决定性的影响。
  1924年夏,老舍到达英国伦敦之后,与许地山交往较多,开始一个时期,两人就居住在一起。受许地山的影响,老舍又一次产生了“想知道一点佛学的学理”和“研究一点佛学”的愿望。据老舍后来回忆:

  前十多年的时候,我就很想知道一点佛教的学理。那时候我在英国,最容易见到的中国朋友是许地山……所以我请他替我开张佛学入门必读的经书的简单目录——华、英文都可以。结果他给我介绍了八十多部的佛书。据说这是最简要不过,再也不能减少的了。这张目录单子到现在我还保存着,可是,我始终没有照这计划去做过。

如果说,老舍幼年时期接触佛教是处于被动的话,那么,这次接触佛教却是主动的了——许地山是在老舍的再三请求下才为其开出佛学必读书目的。尽管我们今天无法确切地知道老舍究竟读过多少部佛学著作,但它至少可以说明:老舍的确是读过佛经了,以至于使他后来禁不住感叹地说:“佛经太深,佛经太美,令人看了就有望门兴叹之感!”“倘若给予我十年或五年的工夫去念佛经,也许会懂得一点佛理,但这机会始终就没有。”另外,从“这张目录单子到现在我还保存着”的举动中也至少说明,老舍始终未有放弃对佛学的追求。
  老舍在评价许地山的宗教信仰时曾经这样说:“我不相信他有什么宗教的信仰,虽然他对宗教有深刻的研究,可是,我也不敢说宗教对他完全没有影响。……他似乎受佛教的影响较基督教的为多,虽然他是在神学系毕业,而且也常去做礼拜。他象个禅宗的居士,而绝不能成为一个清教徒。”老舍用来评价许地山宗教信仰的这段话,实际上也是他本人最好的自白,正如舒乙所说:“拿来放在老舍本人身上,倒是也同样的恰如其分。说许地山,实际上,是说他自己。”事实也正是这样,老舍虽然在组织上加入了基督教,但对佛教却始终怀着那么一种特殊的感情。
  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宗月大师”已经开始进入到老舍的作品之中。老舍在本时期所创作的长篇小说《老张的哲学》里,首次描写了一位佛教人士董善人的形象。董善人把自己的财产“完全施舍出去”,带着五六个大姑娘(包括他的两个女儿)静心修行。“不单是由魔道中把她们提拔出来,还要由人道把她们渡到神道里去。”当他听了李静的哭诉后,“一面落泪一面念佛”,再三解释说,“救人灵魂比身体还要紧”,并力劝李静也来参加修行。从所描写的情况来看,这位董善人无疑是以“宗月大师”为原型的。从这个人物形象身上,我们既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宗月大师”的影子,也可以从字里行间看出老舍对佛教的那种崇拜之情。


  抗战时期,老舍对中国的文化和宗教价值都做了重新审视。正如他在《大地龙蛇》序中所说:“在抗战中,我们认识了固有文化的力量,可也看见了我们的缺欠——抗战给文化照了‘爱克斯光’。”相比之下,老舍在抗战时期对佛教更为偏爱。纵观他在本时期的文艺主张和作品创作中,始终都贯串着中华民族通过“涅槃”而获得新生的佛教文化思想。
  1939年7月底,老舍以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代表的身份,随全国慰劳总会北路慰劳团到河南洛阳劳军。其间,曾游白马寺,并作旧体诗一首。诗云:“中州原善土,白马驮经来。野鹤闻初磬,明霞照古台。疏钟群冢寂,一梦万莲开。劫乱今犹昔,焚香悟佛哀。”在抗日烽火燃遍中华大地之时,老舍看到了佛教圣地白马寺,使老舍高兴万分。他在《剑北篇》中写道:“白马寺还在人间,白马寺万岁!”老舍对佛教的赞颂之情,由此可见一斑。10月前后,老舍随慰劳团至青海、甘肃一带劳军,其间也参拜了一些佛教寺院。”深深扎根于老舍潜意识之中的佛教文化思想,这时似乎又一次得到了复苏的机会。
  1940年9月4日,老舍应重庆缙云寺佛教友人之约前去参观汉藏教理院,并作了一次讲演。其中说:“研究中国文学的就得念屈原的《离骚》,研究英国文学的就得念莎士比亚的作品,研究意大利文学的也是一样,就得念但丁的著作。”然而,但丁的《神曲》“却离开了《圣经》,大谈特谈地狱的景况,描写其地狱的惨状,这也许他是受了东方文化——佛教的影响”,“这种思想,颇与佛教的平等思想相吻合”。“佛陀告诉我们,人不只是这个‘肉体’的东西,除了 ‘肉体’还有‘灵魂’的存在,既有光明的可求,也有黑暗的可怕。这种说‘灵魂’的存在,最易激发人们的良知,尤其在中国这个建国的时期,使人不贪污,不发混账财,不做破坏统一的工作,这更需要佛教底因果业报的真理来洗涤人们贪污的不良心理。”他希望“富于牺牲精神”的佛教和尚们,“发心去做灵魂的文学底工作,救救这没有了‘灵魂’的中国人心”。应该说,老舍所作的这篇有关佛教文化的著名讲演,对我们今天来探讨老舍的佛学修养具有重大的意义。
  1941年夏,老舍应邀到云南昆明西南联大讲学。其间,他遇到了“精通佛学”的汤用彤老先生,于是“偷偷地读他的《晋魏六朝佛教史》,获益匪浅。”不久,老舍在《大地龙蛇》的创作中,写了一位虔诚的佛教徒——赵老太太。剧本说她“佞佛好善,最恨空袭。儿女均已成人,而男未婚,女未嫁,自怨福薄,念佛愈切”。她的儿子劝她说:“现在已是雾季了,不会再有空袭,何必还这么念佛呢?”她却一本正经地回答:“佛是要天天念的!祸到临头再念佛,佛爷才不管你的闲事!这三年多了,咱们的房子没教日本鬼子给炸平了,还不都是菩萨的保佑?”另一位西藏高僧罗桑旺赞也说:“佛的光明,佛的智慧,祝福我们胜利的军队!”
  此后,老舍对佛教文化做了更多的思考,我们从长篇小说《火葬》和《四世同堂》等作品中可以明显地看出这种思考的轨迹来。《火葬》这部作品取名的本身,就包含着中华民族在“涅槃”中求得新生之意。在《四世同堂》中,老舍为我们写出了一系列佛教徒及其受佛理感化的人物形象。其中,最突出的佛教徒当属明月和尚。是他,在沦陷的北平坚持着抗日活动,并影响和团结了一大批抗日积极分子——其中也包括钱默吟。请听一听钱默吟的自白吧:“虽然我不接受他的信仰,可是我多少受了他的影响。他教我更看远了一步——由复国报仇看到整个地消灭战争。这就是说,我们的抗战不仅是报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而是打击穷兵黩武,好建设将来的和平。”“他是从佛说佛法要取得永生;我呢是从抗战报仇走到建立和平——假若人类的最终的目的是相安无事的,快快活活的活着,我想,我也会得到永生!”由这里我们可以看出,经过抗战中血与火的洗礼,老舍对佛教也已经产生了许多新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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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1 21:33:1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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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佛学,他有多么深的认识,我不敢说。我却真知道他是个好和尚,他知道一点便去作一点,能作一点便作一点。他的学问也许不高,但是他所知道的都能见诸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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